“左手边进去拐外电梯十五楼。”
“谢谢。”
墨镜男走后两人又继续窃窃私语起来。
早晨的住院大楼十分安静,路上偶尔能遇到几个给病人送餐的家属,到了ICU楼层,人烟顿时稀少了起来。
墨镜男走到坐在过道边长椅上的男人面前,将手上从酒店里打包出来的午饭递给对方。
邵逸风穿着病号服,脸上带着病容,下巴上冒着一片青茬,看见眼前包装Jing致的餐盒时好半天都没缓过神来,好几秒后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让克莱夫去外面买早饭的,实际上他的意思只是想支开对方,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板,已经中午了。”克莱夫说,“一会儿还有市局的调查员过来调查情况。”
已经中午了吗?此时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才挪动了几分,伸手机械地接过克莱夫递过来的袋子。
案发当天,所有受伤人员都被送往就近最权威的医院紧急治疗,虞竹笑的情况严重在勉强控制住病情后紧急搭乘警方的飞机送往烟海市第一人民医院抢救。
邵逸风在随行的路上一刻不停地看守着虞竹笑,没人能劝得动他也拒绝进行医疗检查,他Jing神专注的劲儿让人以为他体能强悍健康得很,实际上在看着虞竹笑被推进抢救室后他当场晕倒在了抢救室门口。
解开他身上的作战服才发现里面的汗衫已经被血ye浸透了,他前不久刚恢复的伤口不堪重负地裂开,并且因为长时间停留在肮脏的下水道而产生了感染,他晕倒时的体温已经达到了40度。
邵逸风在第二天中午脱离危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虞竹笑在哪。现如今他已经不吃不喝在ICU外面等了整整24个小时了。
这24个小时里,虞竹笑在抢救室和ICU之间来回了三趟,下了两次病危通知书。
虞竹笑的情况比较复杂,他本身的身体情况就不容乐观,手臂上的伤口处理草率导致了病毒性感染,有很严重的贫血凝血功能比一般人低,后背上的那一枪几乎要了他的命。
“医生说他只要今晚能醒来,就能脱离危险。”邵逸风的声音干哑,连说话都不太自然。
“那这是好事。”
可医生还说,他求生欲望很低。
这话他没有说出口,在克莱夫看来邵逸风又突然盯着窗里的人,发起呆来。
他的眼睛透过厚实的玻璃朝病房里望去,周围一片寂静,他躺在雪白的被褥,如果不是周围包围着一众繁琐复杂的医疗器械,他就好像是睡着了。
穿着身上白蓝相间的病号服,他还是能想起虞竹笑浑身是血倒在地上的模样,他还是来晚了,如果快一点找到他,也许事情就不会是现在这个模样。他永远都无法忘记那天把浑身是血的他抱在怀里的触觉。
怀里的人已经瘦得太多了,抱起来没有分量,不断往下滴的血让他觉得像是捧着流沙,他拼了命地想要抱紧,可是砂砾流逝地更快了。
他一路上不断地期盼着甚至是乞求着他别死,他不眠不休地守着他,看着他被送上救护车进手术室,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他,当他从医生口里听到‘他的求生意志很低’时犹如当头一棒,彻底把他打醒过来。
回顾他的人生遭遇,也许死才是他最乐意想要得到的结果,他对这世间没有留恋,所以能够在邵呈身边行尸走rou地活着;他对着世间没有留恋,所以一意孤行来到雨林;他对这世间没有留恋,所以孤注一掷杀了邵呈;他对这世间没有留恋,所以他从来没有在等他来救。
想明白了这些,就好像对医生的那句话释然了。
我爱他,邵逸风想,但不应该因我这份爱苦苦拉扯着他留在这他不想停留的人世间,只是因为我爱他,这太自私了。
?
另一边顾白也刚从ICU转到普通病房,赵辉和刘局轮流来探视,把人当成国宝供起来。
行动结束后顾白没有从水泥厂房里出来,行动队也没有在室内找到他,他就这么凭空消失在水泥厂房内,然而查看属于他的定位却发现他还在水泥厂房内,行动队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将顾白从二楼到一楼之间的密室里救出来。
顾白将阮文辛扑倒以后,触碰到了某个机关两人直接跌进了一个密闭的空间,密道狭小,通过一段楼梯连接,下面的空间狭窄,将两个成年男人禁锢在一起。
两人皆是一阵头晕目眩,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随着一阵吱呀的声响,原本耳边嘈杂的动乱声静止了,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
顾白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枪仍旧在手里握着,他一手压着阮文辛,一手拿枪抵住了他的太阳xue。
密道里光线微弱,阮文辛看不见顾白手上的枪,但能够看清顾白的灼灼目光,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缉毒警都要犀利、肃杀。
“开枪啊。”阮文辛的嘴角罅出笑痕。
“我的任务是避免交火的情况下,逮捕你归案。”顾白生硬地说。
阮文辛轻笑了一声,他生得明艳动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