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惟知敲着车窗边缘,显得心浮气躁,“准确说,是和我二叔有关的几家公司。”
叶青记得他上次对自家二叔的形容:又蠢又坏又假又装——没有一个好词汇。
“你们家大房和二房闹得很不开心?”记得程惟知爸爸是老程董的大儿子。
程惟知轻哼了声,“我要说没有半点不开心的地方,你信吗?”
“这位先生,您身上的每个部件都写着你和他不合好不好?”
程惟知笑了下,带着说不出的无奈,“问题就在这里,有些人你明明和他哪哪都不对付,但你连个具体的原因都说不出来。”或者,是没法说。
他叹气,“这笔烂账姑且放一边,他手里的公司能卷进施工问题里也好,我处理起来能简单些。”
“以此为机会逼他退出?把苗荷他们也逼退出?”按照正常的处理,如果项目拿到行政处罚,相关企业负责人需要承担相应责任。
“但愿顺利。”程惟知如此说。
“但愿体面。”叶青如此说。
程惟知问:“为什么要体面?”他本来没打算体面了事。“你难不成还同情你那个挂名未婚夫了?”
“我同情他干嘛。”叶青掰着手指一笔笔算着,“按照你说的,布局是你爷爷定的,一百亿注资是华光出的,三十亿红利是我挣的。三年时间,他白挂了个总经理,搞了二十多个女人,还留下个烂摊子。我也想做个开开心心的纨绔,每天吃香喝辣的,就等着你们给我收拾残局。”
这账算的明明白白,把程惟知听得笑到摇头。“你去年分红之前和我说一声就好了,不该给他们那么多的。”三十亿给那家人这么砸下去,还是浪费了太多。
叶青纠正他,“不,就得给他这么多,不给,他们哪有胆子去同时吃两个项目?”
人心就像胖子的胃,都是一口一口喂大的。
叶青窝在程惟知怀里看他的侧颜,他和程律林都是程家人,但眉眼几乎没有相似的地方,更不要说手段和智商。
“程老师,其实如果不是我们同时下手,这天来不了这么快。”苗林资本会去偷工减料,主要还是因为两边项目同时进行无法周转。
“那你怎么不说,如果苗荷不贪叶氏那十亿的股份,这天还能再晚两个月呢?”压死骆驼的稻草都是一根根堆上去的,只是看那只骆驼,之前到底要了多少。
叶青下巴靠在他肩上嘀咕:“其实我给他们算过,三十亿,如果仔细点、认真点、谨慎点,同时进行也不至于完全崩塌。”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这么能挣又能花?”程惟知每次看叶氏报表都能更爱她一点,叶青在挣钱这件事上,是天赋叠加努力的杀手级人物。
“算了,我们把心眼都抹黑了给他们下套,还得嫌弃他们能力不够,太不作兴。”
“那不就得了,他们自己作,自己不行,凭什么让我给他们体面?”
“我是让你给你自己留点好名声。”叶青呼了口气,正巧吹在他脸上,“以后你还要执掌华光,总不能真落个六亲不认的名声吧?”
人心还是重要的东西,这是叶敏达留给叶青的教训。
“这话爷爷也说过。”程惟知提起爷爷,总是有股怨气,但却点了点头,和她交颈而拥,“行,我记住这话。”
华光内还有的是闲职,扔一个给程律林他们,并没有大问题。
他肯听句劝,叶青便放心了不少。
“诶,温朝易怎么回事,我猜到他家庭不错,但他妹妹和你怎么回事?”
“你刚刚不是还说不在乎吗?”程惟知含着她的耳垂问,“你觉得温朝易这人怎么样?”
叶青沉yin片刻后说:“业务能力顶尖,但人嘛……”她在试图在自己的字典里找个合适的词汇形容。
程惟知比她快,“他是个绿茶。”
叶青笑了起来,这词之前乐容也用过,倒是十分准确。“你和他有过节?”
“过节谈不上,就看他不怎么顺眼。”程惟知像赶苍蝇一样挥了几下手,“他这个人心思千变万化,你看他在港城开律所,但也有内地律师资格证,是不是以为他在内地也开律所?可其实不是,他靠律师执照打的唯一一场官司就是自己的离婚案。京州名门联姻没有一百对也有一千对,能搞成温朝易这样的独此一家。”
“你是怕他把妹妹嫁给你也这么对你?”
“我看着像会联姻的傀儡吗?你看不起谁呢。而且以温朝易当年自己敢撕破联姻的手段,他肯定不是那种拿妹妹换事业的风格。”程惟知松了松领导,那股桀骜和不屑又浮了出来,“他是个绿茶人做事也是绿茶风,心思千变万化,我和你赌,他现在肯定在劝自己妹妹和你好好说话。”
*
程惟知半点没有料错,温朝易带着妹妹在太平山半山庄园门口等车时,温晓易一直嘟着嘴在和哥哥闹脾气。
“哥!你刚刚怎么回事啊!”刚才她当着好几个人的面,被程惟知下了面子,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