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程惟知坐在上首正中,一言不发地凝视着餐厅发生的事,周身清冷的气场,一般人都能不寒而栗。
还好蒋夫人不是一般人,作为老程董唯一的女儿,她淡定自若地问:“阿知,要咖啡还是茶?”
程惟知没有答,单手掰着一根阿拉棒饼干,眼神Yin鸷地瞧着角落里受祝福的那对“新人”。
蒋夫人早习惯了程惟知这个Yin晴不定、不爱理人的脾气,和她父亲一模一样。
只有蒋惟可没心没肺,挡在了程惟知眼前,“你怎么挂我电话?”
“太吵,让开。”程惟知伸手扒拉蒋惟可,嫌弃她挡着视线。
蒋夫人顺他目光看过去,浅笑说:“程律林虽然不靠谱,但清城来的这位叶总还不错。”意思他刚刚不应该无视叶青。
程惟知眼角跳了跳,没接话。
他此刻想说的每句话,都能直接砸掉整个场子。
蒋惟可靠在母亲身边喝果汁,看着那个笨蛋远房堂兄程律林搂着小叶姐姐,被一群人各种叫堂嫂。
不知道的还以为今天是婚宴。
“这群人可真势利眼,刚刚我们下楼的时候,谁也没把眼神放小叶姐姐身上。”蒋惟可拉了拉程惟知的袖子,“你可小心点,你什么时候带小易姐姐回家,他们只会比现在更积极。”
蒋夫人呵斥了女儿,“蒋惟可!不会说话你别说话!”
她睨了程惟知一眼,果然侄子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她知道程惟知对这件事的抗拒,若非如此,又怎么会逃出国不肯回来。
蒋夫人很想劝劝侄子,别没事和老爷子过不去,胳膊扭不过大腿,哪怕是中风的大腿。
不过,如今这胳膊也是健过身的胳膊,和那条中风的大腿一样,不能随便惹。
蒋夫人和自己和解,问女儿:“你要不要也去恭喜下程律林他们?”
蒋惟可撇嘴不肯去,“妈妈,刚刚是你不让我喊嫂子的。”
“那是刚刚,现在你外公介绍过了,就可以叫了。”蒋夫人的标准都以父亲为准,只有父亲点过头的人,她才列入程家亲属。
“那也不去。”蒋惟可语不惊人死不休,“他两一点也不般配。”
蒋惟可对叶青的印象极佳,对程律林,则是一万个看不上。
她抬手打了下程惟知掰饼干棒的手,“表哥,不是我嫌弃你啊,你就不能找个像小叶姐姐一样脾气好又好看、能力还强的姐姐吗?”
程惟知总算开了金口,很会抓重点:“你是让我找她?”
蒋惟可为他可惜:“可惜被程律林那个傻子抢先了,你再加油吧。”
程惟知难得柔和,抬手揉揉小表妹的脑袋,重复了叶青刚刚说的:“借你吉言。”
他一手饼干屑都沾在了蒋惟可头发上,小朋友嫌弃:“表哥,你饼干不吃掰那么碎干什么呀!”
程惟知看看面前拗成一截截的饼干棒,冷冽地笑了下,“数数。”
“数什么?数来干什么呀?”
数什么?他又看了眼被程家人团团围住的女人。
他能数什么?能干什么?
不过就是和自己生气罢了。
*
远处,程家人的客套还在继续,叶青往来在人堆里,半刻没有闲过。
叶家在清城也曾经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但比起眼前的京州程家,就是云泥之别。
无意间,抬手都是名表或珠宝,富贵高雅都戴在身上。
除了主座上的几位。
蒋夫人一袭极简米色连衣裙,除了素圈婚戒和一对珍珠耳钉再没有其他。程惟知两腕空空,甚至连袖扣领带也没有配。
有些人靠衣装,有些人纯拼气场。
叶青目光停在程惟知手腕上几秒,抬眸几寸,与他四目相对。
程惟知抬手解开了喉结上的一枚扣子,动了下嘴皮,叶青读懂了。
他说:“假不假。”
他是什么意思呢?
她又有什么选择?
只想尽快安稳地把这种场面熬过去。
程律林被某个堂叔叫走,叶青终于得空起身取食物。
并非饿,而是干坐着,她止不住望向某个方向。
偏有人不识趣,坐在了她身边。
是位小巧妩媚的贵妇,她伸手自我介绍:“我姓孙。”长篇自我介绍里,叶青只记住了她是某家小叔的新婚妻子。
“我也是第一次来呢,只知道京州程家人多,没想到这么多。”
孙小姐家庭富裕,但比京州程家还是差了许多。
孙小姐抿了口酒,“听说集团往清城投了好多钱,最近惟知还想让苗林资本接个并购案,恭喜你啊,以后有福气了。”
叶青:“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她现在的处境,比xx传的某贵人好不到哪去。
孙小姐也不知是装傻还是真听不出她的讽刺,“我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