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的“憋坏了”,和游昭以为的憋坏了,可不是一回事。
他也不好意思让游昭不去,就留在家里陪他。游昭陪他够多的了,有哪个大男人会这么矫情黏糊?
于是赵闻筝点了点头,若无其事道:“你决定就好。”
他动了一下,游昭误以为他要下去,忙收紧了手臂:“别动。”
又在他颈窝蹭了蹭,柔声说:“三哥让我抱一会。”
过了片刻,又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我好想你啊三哥。”
赵闻筝奇怪,又觉得心软,抬手摸摸他的头发:“不是天天见吗?”
“不是那种想。”游昭的嗓音带着点哑,“是我想要你。”
赵闻筝一愣,下一刻,游昭又在他喉结上轻轻一吮,声音愈发轻了,像一根羽毛般擦过他的耳际,听得人心痒痒:“三哥你呢,你有没有想我?”
赵闻筝的心重重一跳,几乎是立刻就起了反应。
他感到游昭的呼吸轻轻地洒在他的颈侧,吻也一个接一个地落下。他现在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撩拨,登时一阵口干舌燥,吐息也乱了些许。
他说不出话来,只沉默地扬起脖子。
游昭有些不满他的沉默,张口咬了他一下。这种在往常,只会被赵闻筝认为是恶作剧或者撒娇的小动作,在此时却透着强烈的挑|逗意味,赵闻筝呼吸一滞,咬着牙,搂紧了他。
两人都有些失控,但就在他以为会发生点什么的时候,游昭却一闭眼,生生地停住了,只把脸埋在他的颈窝,深深地呼吸,气息不稳道:“不行。”
赵闻筝一瞬间都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什么不行?”
游昭又咬了他一下:“我查过了,怀孕初期不能……”
“……”饶是赵闻筝脾气好,这一刻也有了咬人的冲动。
仿佛是察觉到他心情不好,游昭讨好地亲亲他的唇角:“三哥别生气,我用嘴帮你好不好?”
他最终发泄在了游昭的嘴里。
假如赵闻筝还是那个单身了二十多年的男人,那用嘴毫无疑问已是极大的刺激,然而……
但他也不好意思说什么,憋着的并不止他一个。
又过了一个月。
群英小会上,游昭毫无悬念地大放异彩,轻轻松松地拿到了头名。
这当然没有什么意思,可他需要那唯有归一宗才有的五蕴灵花,来给赵闻筝献殷勤。
何况……
他也很喜欢,每次回过头时,在人群中一眼能看到赵闻筝的感觉。
这个时候,赵闻筝看他的眼神,和别的时候都不太一样。
带着骄傲的,欣赏的,明亮又炙热。
他好像一点都不记得,他其实是重生的。游昭心想。
——然后毫不愧疚地以大欺小,把所有对手都挑下了台。
赵闻筝这时已有了三个月的身孕,另一方面,他毕竟才穿过来大半年,便是再如何努力,也不太可能赶得上人家好多年的苦修,便没有参加,只是在人群中看着。
看着游昭拔剑出鞘,出手如电,三两下就把每一个对手击败。
这些弟子不足以激发出他实力的十分之一,但仍让赵闻筝看到了一个,和他从前所见截然不同的游昭。
英姿勃发,姿态从容又潇洒。
最后和游昭竞争头名的,是掌门的幼子。那人颇有点手段,使的是一把重剑,一上来便是雷霆万钧的攻势。
但仍被游昭轻而易举地压制住。
一道轻灵的剑光闪过,那人猛地止步,被剑尖点在了心口。
他低头认输,游昭却在这时,轻轻抬起眼来,遥遥地看向了人群中的赵闻筝。
那双眼里,还残留着比试时凛冽的神采,冷意浸骨,锋锐如刀。
四目相对的瞬间,那人也刚好跳下擂台,于是那还没来得及收回的剑尖便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赵闻筝的视野里。
他蓦地心里一紧,几乎要错觉被那雪白的剑尖抵着心口的人,是自己。
下一瞬,游昭便敛去了目中锋芒,收剑回鞘,对他微微一笑。
柔和如三月的春风。
赵闻筝的心却狂跳了起来。
他再清楚没有地意识到,那个只能坐在轮椅上,万事都要依赖别人的,病弱的游昭,只是他的一场梦。
真正的游昭,是危险的,假如愿意,随时都能要了他的性命。
可他不知道为什么,竟只感到了强烈的心动。
第一名的奖励之一,照例是一朵五蕴灵花。这对刚踏入修行的低阶修士而言,是相当珍贵的宝贝,也许一个运气好,就能在参悟的过程中茅塞顿开,从此踏上通天大道。
就是对于一定境界的长老,也并不是毫无用处——起码,吞下它,能增加十年修为,且毫无后患。
无数眼热的目光集中到了游昭的身上,而他毫不在意,径直穿过人群,把那朵漂亮的花塞到了赵闻筝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