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们谈完话,一句话也不说,转身走了。
隋简不明白他这又是生的哪门子气,他都没来得及道别呢,怎么就走了呢。
周远征一愣,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小跑着也走了。
唐一书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恍然大悟,对隋简笑道:“你且等一下。”
果然,不一会,急匆匆走掉的二人又相继回来了。
姜洋手里牵着匹黑色骏马,正是隋简的那匹墨云,而周远征手里拿着一个新的小腰包,里面还是贴心的放了好些常用药。
姜洋把缰绳交到隋简手上,没好气道:“赶紧滚。”
沈琼抬手掩嘴,在一旁轻笑道:“当初也不知是谁,死活偏要带着墨云一起来巫医谷。”
姜洋被她拆台,表情有些尴尬,冷哼一声撇过头。
周远征默默地把小腰包递给隋简,一如既往地沉默。
殷雪瑶抱臂,在一旁凉飕飕道:“原来这小腰包是要给隋简的呀,我看你都摆弄好久了也没送出去,还纳闷呢。”
周远征:“……”
隋简既感动又想笑,最后还是笑出来。他把小腰包系在身上,对他的师兄们认真地道了声:“谢谢。”
随即他翻身骑上墨云,祝麟自然地与他共乘一骑。
隋简的目光一一掠过与他一起长大的师兄姐们,心中有百般不舍,总觉得似乎还有话想说。
他嘴唇翕动半晌,想说声“再会”,却又不知再见是在猴年马月,遂只道了句“珍重”,便再没有回头,二人一骑眨眼间消失在众人眼中。
天涯路远,有缘总会再见的。
直到人都没影了唐一书还站在原地眺望,赵芸君轻轻碰了下他的胳膊,莞尔一笑:“快谢谢我吧,没让你多说话。”
唐一书温润的双眼微弯,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知我者,芸君也。”
从离开巫医谷后已经过了小半天,隋简只一味赶路,半个字也不说。
祝麟默默地观赏半天他的后脑勺,双手在他腰间勒紧,将侧脸靠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安慰道:“师兄,别害怕,你还有我呢。”
隋简淡淡想着,可不是么,我如今只有你了。
其实仔细想想,老天待他还算不错。
隋简甫一降临人世就被爹娘丢弃在一个破庙里,他猜想过,可能是他的生身父母家境不好,养不起他,他体谅他们,但绝不原谅他们。
许是他从小就命硬,在寒碜漏风的破庙里嚎得撕心裂肺,终于在即将被饿死冻死前,被路过破庙的百年难得发一回善心的老叫花给捡走。
老叫花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捡完他就后悔了,本来想找个地方再把孩子扔掉,没想到隋简一把握住了他粗糙的大拇指。
老叫花最终没有再丢下他,认命地拿起破碗,一把屎一把尿把拖油瓶隋简拉扯大,带他一路走南闯北,就当与自己做个伴。
他见识粗鄙,好话都不会说几句,连名字都能取成“随拣”的人,又能指望他给孩子做什么好榜样?
于是老叫花唯一教给隋简的可以称之为“道理”的,便是怎样生存——甭管用什么手段,活下去才是真本事。
隋简尚在懵懂的年纪就见识过太多人心险恶,所幸除了偷鸡摸狗,他再大的恶事也没机会去做,好歹没有因为自己的处境而长歪,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
一直到他十三岁那年,老叫花身死,他机缘巧合下被师父捡回无妄宗。
谢寒子是个霁月风光的大人物,他悉心教导隋简武功,尽最大的努力让他活得自在,甚至拨乱反正,重新教他做人的道理——无愧于天地,无愧于本心。
后来江湖上发生了许多事,谢寒子也死了,他又被祝麟捡回了烛龙教。祝麟当然不会想教他什么,却无心插柳,不知不觉教会他如何爱一个人。
如今他与师兄弟们再难回到从前,身边也还剩一个祝麟。
兜兜转转,一切或许命中早有注定。
隋简的声音迎着风,传到祝麟的耳边显得有些飘忽,只听他状似随意道:“祝麟呐,等找到了解药,事情都平息之后,我们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就我和你,再不管江湖上的破事了。
祝麟一愣,一时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隋简心里难免有些紧张,安静地等待他的回应,心道你要是再给我整出踏平江湖那一套我现在就掐死你。
祝麟无意识地注视着眼前隋简发间飘扬的发带,沉默无语。
按理说这几个月的时间,他那倒霉老子的血海深仇他都已经报的差不多了,谢寒子已死,无妄宗又分崩离析,当年围剿烛龙教的那些人如今老的老死的死,到现在一个能打的也没有。
现在只剩下胆敢动把主意动到他头上的武林盟主,以及给他下药的那个藏头露尾的gui儿子。
可若是如隋简所言,一切都结束以后,他又要做什么?
祝麟从没想过这个问题,他的人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