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郁愣了一瞬,反应过来的下一秒就重重推开了他,程城被推得一个踉跄,许郁自己也因为反作用力而撞在了墙上,程城还想过来拉他,许郁却已经往外跑了,没有看路,差点直接撞在开过来的车子上,他跌了一跤,车子里的司机和助理都赶下来扶他,他借着他们的手站起来,飞快而狼狈地钻进了车子里。
他像只鸵鸟一样蜷在后座,难受得想哭,连车子什么时候开回了秦邵的地盘都不知道。现在时间还早,秦邵还没从公司回来,但宅子里不知道为什么破天荒地十分热闹,许郁以前都不知道这里有这么多佣人,大概是他们太会降低存在感了,又或者是秦邵这个主人十分喜静,所以他们大部分时候都像摆设一样安静。
这里最能咋呼的大概就是他了,不过许郁今天也没什么心情,走进大厅,原本正在指挥佣人装饰屋子的管家注意到他,惊了一下,“您这么早就回来?”
虽然许郁的本意并不是要回这里,而是被听秦邵指挥的司机带回来的,他也没多做解释,其实他今天很想回他妈妈住的公寓去看看,现在发现这边可能有什么不方便,恨不得立即就走,可惜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他就知道走不成了,“秦先生说要提前给您过生日呢。”
管家像是很高兴,仔细跟他解释说现在大家这么忙乱都是为了替他准备惊喜,许郁给面子地笑了笑,心下却实在不舒服,跟受了惊吓差不多,于是他说他就不杵在这里了,免得打扰他们。秦邵要让人预备惊喜,谁敢让秦邵不舒坦,更何况这是来自金主的特殊宠爱,他没有不凑上去摇头摆尾的理由。
而管家把一切看在眼里,悄悄给秦邵打了个电话。秦邵回来的时候,许郁正泡在后院的泳池里玩水,整个人躺在一只黄色鸭子造型的游泳圈上,如果不是他不断拍着水的胳膊还在挥舞,看上去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秦邵在边上站了一会儿,许郁睁眼见他来了,慢慢游过去,一伸胳膊抓住了秦邵笔挺的裤管。
秦邵正处在一个男人最好的年纪,整个人的状态也位于巅峰,许郁仰头望着他英俊的脸,心想,如果真的有老天爷存在的话,那么在秦邵投胎的时候,那位老天爷是不是忘了做点什么,许郁就没见过秦邵有不如意的时候,引用一部电影里的话,像他这种层次的男人,往往大家都会期待他长得丑一点。
许郁扒着他的裤腿忽然就走神了,秦邵简直蹲下身来,挠了挠他的下巴,“在想什么?”秦邵蹲下来了,许郁不用再高高仰着脑袋看他,甚至细长的胳膊一迈,他能直接勾到秦邵的脖子。秦邵不防他突然出手,竟真被许郁勾了个准,而生了坏心思的许郁还能做什么,自然是将穿得整整齐齐从里到外都很严实的金主拽得栽进了水里。
秦邵呛了几口水,打理得纹丝不乱的头发也被水泡得贴在了脑门上,难得少了点上层人的Jing致味道,而显得有些凌乱,他没好气地抓住许郁,在他屁股上重重一拧,“翻天了你”可不就是翻天了嘛,秦邵这个像“天”一样的主人,刚才翻下水的姿势都怪潇洒好看的,许郁笑着将下巴搭在了秦邵shi透了的肩膀上,“为什么要提前给我过生日?”
有种理论认为两人在相拥的时候双方表情是最真实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但互相看不到对方的脸,这一刻,会泄露出最真实的情绪。但秦邵并没有掰过许郁的脑袋,去看他脸上表情的冲动,因为不出所料肯定会是一张笑yinyin的漂亮脸蛋。秦邵惯常只让许郁看见自己希望他看见的东西,反过来,许郁何尝不是一样。
“我明天要出差,时间有点长,可能赶不回来给你过生日。”秦邵抱着挂在他身上的许郁,单手划水到了岸边,抱着他踩着阶梯往上走,“真的生日那天,你打算怎么办?”许郁蔫蔫地伏在他怀里,将贴着秦邵的左脸换成了右脸,说:“就和平常一样,我本来就不喜欢过生日,你又不是不知道。”
“但是你妈妈肯定想给你过,”秦邵说:“过生日这种事,有时候也可能不是为了自己开心,而是为了别人。”他带着许郁一起去主卧洗澡,两人面对面坐着,浴缸里还摆了好几只许郁喜欢的黄鸭子,许郁专注地捏着它们,捏得几只鸭子嘎嘎直叫,都不太搭理和他说话的秦邵,心情仿佛一下子又低落不少。
“怎么了,今天好像格外不开心?”秦邵捋着泡沫往许郁身上抹,揉了揉他的脖子,“早上还闹死闹活地要去片场拍戏,拍了半天就回来了,谁还敢让你不痛快?”
许郁撩起眼皮看了秦邵一眼,正好瞧见他脸上温和又耐心的笑容,十分具有欺骗性,完全不像昨天那个将他cao得死去活来的禽兽,非要形容,很像那种面容斯文,很容易令人卸下防备的师长。曾经因为这副模样而上过当的许郁学乖了,不会在他面前提起半分心事,更何况程城也并不是什么能让他对着秦邵提起的人,真让秦邵知道了自己的心思,恐怕直接活剐了他都有可能。
“没,”许郁垂着眼睛说:“这几天先不想拍了,我想回家看看我妈,陪陪她。”
“行,”秦邵说:“反正也只是多烧一点钱。”
秦邵说得轻描淡写,许郁多拖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