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都嗤之以鼻。但她还是说了,她忍不住地说了,带着真真切切的恳求意味,就这么不顾家训教养地说了出来。
焦一峰没有料到她会这么说,他想一个傻笑便糊弄过去,可不知为何,他做不出来。
他很喜欢现在的生活,他为他的大侠梦奔波,而她在一个简陋又朴实的屋里,等他餐风饮露地来到然后莞尔相待。
焦一峰伸出手却又踟蹰了,最终还是把邹依漓抱在了怀里,用一副傻不拉叽的笑着才会发出来的蠢笨的声音对她说:“傻瓜,所谓清静,便不是这一处了。”
邹依漓闭眼,泪水顺着她的脸庞滑了下来。
她知道焦一峰的答复了。
她紧紧地拥抱着这个庞大的身躯,可再庞大,她却像拽着一根细线,风一吹就要散去。她稳了稳声音:“答应我,好好的。”
良久,她听见一声:
“好好的……”
她泣不成声。
“主人正在接客,还请这位客人稍作等待。”
易墨再次审视眼前的这个男人,同第一次相见相差无二,只是抱剑由双手变为了单手。
邹依漓夜晚不惜下跪请求易墨,凉云盛又一次为焦一峰不怕死的Jing神捏了一汗,噬心蛊的疼痛也不顾了,拉着易墨的衣角,便捋平了声音求他:“救他。”于是他这才天还没亮就赶来。
易墨看着刘东竹空荡荡的衣袖,问他:“你为何忠于他?”
刘东竹不语。
易墨便不慌不忙地说:“你是山中灵物,他是穷凶极恶的狼,心狠手辣,为人斥之,无人不想斩之而后快。他伤你,辱你,你甘愿为人之下?”
刘东竹的剑很快便架在易墨的脖子上,他的眼神犹如剑上的锋芒,宛若他的身后肩并着的是不容亵渎的神灵。他一字一句地说:“他于他人眼里如何我不管。他是我的主人,纵使丧尽天良,人人诛之,他救了我,他便是我的英雄。”伤我,辱我,手狠,心硬,容忍,关心,不愿藏的,他不在意,不愿说的,他早已看清。
“而你……”他的剑毫不犹豫地切进易墨的皮肤里,“不容许说他半句!”
易墨用手轻轻拂开脖颈旁的一片冰凉,淡淡地道:“让开。”
铜剑带着狠历的风,闪着凄寒的白光向易墨刺来。
易墨微微侧身,地上的黑影如墨般袭向刘东竹脚边,然后猛地腾空而起,跃向刘东竹的头部。
刘东竹转身收剑,刀身挡住黑影,发出沉闷的响声。黑影被刀击散,往后又凝聚成一股,以更快的速度像刘东竹砸来。
刘东竹毫不犹豫地挥剑斩开黑影,翠竹从四面八方猛然迭起,刺向包围住他的黑影。
易墨倾身向前,闪至刘东竹面前。
刘东竹猝不及防地砍向易墨,易墨身影一闪,只剩绰约的黑影闪烁。
刘东竹的后颈被人一击,身子发麻,向前跌去。黑影化成三股,猛烈地冲击着刘东竹的身体。刘东竹喉头一甜,身上大大小小的疼痛把他击飞,跌跌撞撞地滚在尖锐的碎石上,铜剑撞失了手。他的衣衫被划开,渗出腥甜的血渍,重重地咳嗽,一只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
易墨拾起刘东竹的铜剑,步履缓慢地走向刘东竹,把剑架在他的脖子旁。
刘东竹仰着头,却坐得笔直,啐了一口血,眼神笃笃地瞪着易墨:“不让。”
易墨轻笑一声:“找死。”却是手腕一拧,扔开了铜剑,嫌弃地用手帕擦了擦手,“你不关心你的主人了?”
刘东竹听罢脸色一沉,似是察觉到什么,咬牙皱眉,心一横,颤颤巍巍站了起来,易墨也无暇顾及,直直地奔进洞xue里。
焦一峰腿脚不由自己地往后退差点倒在地上。他后背的伤完全裂开了,仿佛虫蚁用剧毒的针刺他。
薛亦鸫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他依然慵懒地坐在椅子上,抹毒的银针却刺进了他的rou里。
焦一峰看着薛亦鸫强颜欢笑,黑得一塌糊涂的脸,不禁失声大笑。
他第一次知道凉云盛的暗器竟然这么有用。
“区区狼王,不过如此!”
话音未落,硬竹带着疾风刺向焦一峰。焦一峰慌忙地往后跃,腰身被竹尖刺中。
刘东竹一身狼狈地跃向薛亦鸫,却被焦一峰一枪拦下。焦一峰红枪又要刺来,刘东竹却只顾奔向薛亦鸫,一只脚被刺中,发出闷哼。眼看焦一峰下一枪又要刺来,一阵萧瑟的风刮过,被刺中的人一声不吭,表情满是不悦:“准你伤他了?”
薛亦鸫拔出刺入右臂的长/枪,连带着焦一峰甩了出去,摔出沉重的响声。
“主人!”刘东竹望着薛亦鸫站起来的双腿,担心地吼出声来。
薛亦鸫却不顾刘东竹的喊声,昂着头Yin沉地疾步走向焦一峰,一脚踩向焦一峰的手腕,废了他的整只右手,勾起他的长/枪,狠历地刺向焦一峰的腿。焦一峰痛地大声惨叫,却边叫边笑。
刘东竹觉得不对劲,正欲挡在薛亦鸫身前,只听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