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朗就看见蒋茹云倚着门刷手机,一脸傻笑。
“哟,这位美女,一个人吗?”
“这位帅哥,怎么着,聊一个小时的吗?”
“聊呗,”夏明朗开门进屋,室友的行李箱不在,应该是出去飞了,“你先说你咋了,我看看有我惨没?”
蒋茹云关门换鞋开冰箱拿啤酒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惯犯:“你这样吊人胃口是很缺德的你知道吗朋友!你先说!我先干为敬!”
夏明朗叉着腿瘫在沙发上,一瞬间脚底到头顶每一个叫嚷着疲惫的细胞都安静了下来:“云大美女,别干了,省着点喝,你朗哥有多穷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月又……”
“没,呸呸呸,别瞎猜,一直就那样。”
“呸呸呸,”夏明朗既然不想提,蒋茹云便赶紧换了个话题,“那你到底怎么了?”
夏明朗一时嘴拙,不知道怎么形容这狗血又戏剧的一晚:“我不小心绿了别人……”
蒋茹云不以为然:“那怎么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shi鞋。叫你别约了好好找个对象你又不愿意,我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小模特,又帅又软萌,你说没感觉。还有上上次,那个搞金融的,有礼貌有文化,你也没兴趣,你……”
“你是唐僧转世吗?”夏明朗赶紧打断了蒋茹云的喋喋不休,他现在心情不好,可不需要教化,“我这次,真的……一个机长下了飞机约我,我看他还勉强及格,就约呗……”
“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蒋茹云撕开了包薯片,嘎吱嘎吱的吃了起来,“他有对象?”
“有,还给他在家来了个surprise party。”
“哦,那他对象挺爱他的,还对他挺好的,他是不知感恩的鱼腥草味的大猪蹄子!”
“鱼腥草味?”
“多恶心的味道啊!你那个炮友也挺恶心的!”蒋茹云自顾自的嚼着薯片,突然猛地转头盯住夏明朗,“朗哥,你怎么知道有party,你去他家了?!!!!!”
夏明朗无力地继续道:“何止啊,那哥们急得很,在门口就和我这样那样,我一开灯……”
蒋茹云呆呆地鼓起了掌:“你赢了朗哥,佩服佩服,我绝对没你惨。他对象看见你了?”
“一屋子人都看见我了。”
蒋茹云:“……”
夏明朗:“……”
“那那、那……”蒋茹云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那然后呢?他对象揍你了吗?”
“没有,我跑了。”夏明朗眼前闪过那个人震惊受伤的模样,伸手拿了瓶啤酒,“我好像让他很伤心……你知道吗,我看着他的眼睛,甚至有点心疼。”
蒋茹云轻轻拍了拍夏明朗的腿,温声安慰道:“你也没做错什么啊,错的明明是那个鱼腥草……但他对象太可怜了吧”
夏明朗闭上眼,不置可否。怎么会有人忍心让那样美丽的眼睛露出心碎的神色呢?夏明朗自问没做错什么,他自己其实也勉强算是个受害者。
蒋茹云见夏明朗没理她,又接着嘟囔:“不过朗哥,你为什么不找个人定下来呀,大龄单身男青年,你都没谈过恋爱不是吗?”
“这就大龄了?”夏明朗低声笑了,上班时标准的微笑令他厌倦,私下里他笑的时候总是只扬起一边的嘴角,有几分邪气,“没遇到过喜欢的人有什么办法,麻烦。”
“遇到那个人你就不怕麻烦了,喜怒哀乐围着一个人,由不得你!”蒋茹云不赞同地撇了撇嘴。
“那我有小月了。”
蒋茹云手臂交叉胸前画了个叉:“不一样的!”
夏明朗双手环于胸前,戏虐地看着蒋茹云:“你快回家行不行,你家秦子扬倒是喜怒哀乐围着你,你往我这跑什么跑。”
后来蒋茹云还唠唠叨叨地说了很多,夏明朗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一个字也没再听进去。他已经习惯了和陌生人发泄rou体的躁动,简单粗暴,远比情情爱爱有效率的多。那心的躁动呢?他不知道,他的心很累的,躁动不起来。
华城的灯火繁华,永不熄灭。路上总有飞驰而过的车,家里却不一定有等着你的人。夏明朗有一些故事,可是他不愿意讲给谁听。
那天夜里下起了雨。夏明朗也做了一个shi漉漉的梦。
梦里那个男人依旧是捧着一大束花,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温柔的笑意。
“生日快乐。”他听见那个男人说。
夏明朗一把抱住男人,吻住了他薄薄的、微凉的唇。
就这样,夏明朗度过了他,无人记得的,22岁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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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和工作还是要继续,倒也无波无澜的过了半个月。
“吴筱倩,b3”
“好的,谢谢!”
“汪凡,c3”
“谢谢!”
“夏明朗,c2”
“好的,谢谢!”
乘务长在行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