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房里见到那个浑身□□的漂亮少年,他便知道事有蹊跷,丞相府守卫森严,怎么会任他这幅模样也能闯入,看着就手无缚鸡之力,况且还昏倒在他的屋子里。
思绪纷乱不止,有千般情万般困惑要破将出来,双目充血,头痛欲裂。眼前滑过一幅场景,Jing致素美的木头笼子里,有一只毛色光亮异常的灰鼠,它在一心一意地抱着榛子rou啃,脸两侧鼓得似榛子那般圆,时不时轻溜黑豆眼瞅他,目光晶亮。
原来,他是那只灰鼠。
心神俱恸,却忍不住失控大笑,冷心冷面的沈相大人,何时有过这般疯狂,便是他亲手斩杀了老师的那天,也只醉酒整夜,天一亮,又是那个稳重冷静的丞相大人。再回顾,往日种种皆是讽刺,什么你情我爱,什么日日陪伴,他道他终是破了情戒,想生生世世与那少年相伴。却原来,不过是只鼠Jing,幻了人形便当他是人了?妖怪到底是妖怪。枉他沈苓自认识人清明,到头来,还是栽在了无妄的自信里,他以为,墨云是真心喜欢他的。真真痴妄,妖怪怎会有情?又怎会懂爱?不过镜中月、水中花,谎言一场。
阖上双目,牙关咬得生疼。
作者有话要说: 自动跪键盘认错TAT...
拖到现在才更新...也完成不了答应的一周两更...
真的很抱歉...
第9章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再别已成两相隔。在Yin间寻他千百度,枉回首,仍是空一场。问尽所有,丢了诰命的尊严,他人却只待是笑话一出,身后的闲言私语她听得真真切切,饶是再一颗怜悯宽怀的心,也经不住这造化的玩弄。原是这人间以外,也不外乎无公无理,阎王殿上高高端坐的王啊,你既是不给一番因果轮还,老身自道是,去亲自索理。
“她本是一道冤魂,若安生入了轮回,来世便是一生平安顺遂。”离元如是说道,手里捏着那朵三色堇,此时花瓣颜色尽失,枯黄干萎。去阎王殿查了她的生平,四世凄惨,本这世完了便事事转好,她却选了如此结局。
于阁老是重情重义之人,自数十年前相思桥畔和唐家千金一眼定情,便相知相伴了一生一世。唐妁生有隐疾,注定无儿无女,心下凄然,还是为于阁老迎入一房又一房夫人小妾。断然心里再有不甘,也担不了香火不续的罪业。于阁老生性直板固执,硬是让那些个貌美如花的女子空守深院,听尽奴仆暗嘲。
犹记得那日义禁院教头抄办于府,满腹怨恨的妇人们信口雌黄,争先恐后地把一顶顶莫须有的黑帽扣在于阁老头上,似是以为这样做了便能赢得宽恕,最后还不是一道陪葬。死刑场上,谩骂声不绝于耳,因为不甘所以格外的疯狂。有了夫人名号又如何,他于勤一眼也未舍得予我,我为何要将命都赔上?!咬碎一口银牙,黛眉明眸里满是癫疯。说到头来,都是因为唐妁!若不是她,她们本应另寻户疼她们怜她们的夫家,一生一世过得幸福安乐。若没有她,于勤兴许会与平常男子一般无二,雨露均沾,今夜睡东厢,明日宿西房。若不是她......若没有她......她们何至于此......
听着她们的诋毁和咒骂,唐妁心下绝望惨凉。今日之事她看得清楚明白,那年轻帝王只是寻了一方借口,想把深受先皇重视的于家拉下台去罢了。这群刁妇!恁不懂得事理!
果然如她所料,义禁院都省了拷问的工夫,把她们说的所有条条清晰记在册子里,隔日便呈进宫里。天子震怒,一道“自家不扫何以扫天下”的罪名扣下来,再合之前贪污受贿、私心谋反的种种恶罪,尽将之前的功名抵得干净,死刑难逃。
齐元帝当真心狠无情,将于府众口拉上刑场,于阁老一身血污囚衣,头发散乱,跪在刑场中间,亲眼看着亲人仆从一个一个死去,闭上眼都驱不散那些怨恨的目光。终于到了她,似是有所感应,于阁老睁开眼睛,往她这边看过来,眼里不是哀伤痛苦,而是后悔。他后悔了。
珠泪似断了线般撒下,唐妁想告诉他不要难过,想和他说,于他们而言,死亦是超脱。几番动唇,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原来再怎么自欺欺人,她也骗不了自己的心,她有多么留恋人世,她有多么想和他过完一生。头是白了,却未及老。
于是,她暗暗下了誓言,一定要寻到法子为于府平反,哪怕闹到阎王殿上,她也要讨得一番说法。
去了阎王那哀诉,声声泣血,端坐于高堂之上的鬼面阎王却无动于衷,连语气也未改变分毫。
“命定如此。”
“命定如此?那你告诉我,何为命?!命里好人活该枉死,坏人自在逍遥吗?命之一字,不过是你们这些自视甚高的仙人堂而皇之的借口罢了!”
再也说不了什么,鬼兵鬼卒见其辱骂高堂上人,施了法让她闭嘴,毫不留情地把她扔出殿外,再近不了殿门半分。
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偶然听得小鬼议论入妖之法。纵使知晓不该,仍义无反顾地跃了妖道。世有奇花,姜黄簇黑,长相奇丑,又生得诡异,有人称其,鬼脸花。世人眼里,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