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主人是文化人,宅子外面的的梁柱上就有彩绘,房屋的横梁上都勾画纹饰。
这两个衙吏扶着陈肇下了车,便敲了王家大门,一个管事前来开了门,一看两个衙吏带来了背着医药箱的医生,赶忙让开让人进去。
陈肇刚一跨进大门,就听见了王世贞大声斥责下人的声音:“谁许你们请陈神医来家里的?如今疫情刚刚消散,随时都有可能卷土重来,这时候以官权之威去请陈神医,岂不是要坏了人家抗疫的计划,疫情再次爆发你们谁负责!让别人怎么想我王世贞?”
陈肇略微有些诧异,在前世陈肇对王世贞有一些了解,这个人算得上是个不趋炎附势的
好官,具体做官的能力如何暂且不论,态度是值得称赞的,没想到一进门就听到王世贞居然不满意家里的下人喊自己过来给他看病,怕耽误了自己抗疫,人品看来也是不错,如果他真的是《金瓶梅》的作者,王世贞在这个位面的形象应该跟历史上相差不远,是个顽固,却极通世俗的文化人。
“老爷,不能下床啊!”王世贞的内房又传来了女人的声音,听起来王世贞是想要下床迎接陈肇。
陈肇对管事试了个眼色,那个管事点头示意陈肇可以进去,陈肇便径直走到了房门前。
“小生陈肇参见王大人,王大人不必起床,让小生给你看看病状。”陈肇抱拳朝着屋内床的方向抱拳微微躬身,抬起头来才看到房内的情况。
王世贞如历史中画像中一样,体瘦,留着山羊胡,颧骨突出,他半靠在床头,被子已经掀了起来,正要起床,双眼炯炯有神,一身的官场气,他身边的有两个侍女打扮的女人,还有一个衣装更加华贵的妇人,应该就是王夫人了。
陈肇身为医生,一眼就看出来王世贞体内火气极其旺盛。
“陈小神医,我这把老骨头可没耽误了你的工作?”王世贞一边说话,一边继续要下床,陈肇赶紧上前两步,说道:“王大人,小生的工作已经基本上结束了,零星的散药工作已经交给了家中下人,如今看病是我的本职工作,王大人且躺在床上,由小生为您把把脉。”
王世贞还是依言躺在了床上,脸上还带着一丝宽厚的微笑,他看着陈肇说道:“陈小神医,你现在可是大名鼎鼎呀,我王世贞初任浙江按察使,就爆发了瘟疫,正急的在家中打转,上不知如何汇报朝廷陛下,下不知如何安顿百姓,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
陈肇坐在王世贞床边开始诊断,王夫人和两个侍女就都退出了房间。
“王大人过奖了,救死扶伤抗击疫情是医生本职,小生只是做了应当做的事。”陈肇一边给王世贞把脉,一边说道。
“我听闻你发药都是不收百姓分文,全是自己出的药钱,可有此事?”
陈肇笑道:“真假参半,有一部分药是从我师父钱飞那里拿来的,并非自己购买的药材,另外一部分确实是自己买来,发药的时候,若是穷苦百姓,便不收钱财,若是有钱人家,还是要收医药费的。”
王世贞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陈肇说道:“我与小神医当真是一见如故,小神医毫无居功自傲之色,如此一件功德大事,竟然不大包大揽,好啊,我大明的年轻人如果都如你一样,何愁我大明不兴盛呢?”
“王大人实在是过誉了,小生的事便就此打住吧,王大人最近可否牙疼?”
王世贞惊讶的看了陈肇一眼:“确是如此,最近身体抱恙,请了几位有名医生,都看不出个所以然,开了些许清热解毒的药方,吃下去也并无作用,我还未曾跟小神医说起病症,小神医就已经看出来啦!我王某人得的是什么病?”
陈肇挠了挠头,有些尴尬的低声道:“王大人,此症并非外部邪物入体,症灶在身体内部,王大人,您只需禁欲一月以上,不得行半点房事,再配合小生开的药方,文火慢煎,日服两次,特别要注意饮食,不能再吃滋补之物,特别是提升……那方面兴趣的药物,此病不出一月自可痊愈。”
王世贞听完,愣了一下,微笑着说道:“看来王某人的日常生活在小神医眼中一览无余呀,这医术确实奇妙,好,我听小神医的话。”
“王大人,若没其他事务,小生便告退了。”
“且慢。”
王世贞喊住陈肇,陈肇有些惊讶的看向王世贞。
“劳烦小神医把书桌上那个折子拿给老夫。”王世贞指了指他的书桌。
陈肇迷惑不解,却也只能照办,拿了那个折子递给王世贞,王世贞却没有接过来,道:“陈小友,你看看罢。”
王世贞已经把“陈小神医”这个有些客套的称呼换成了更加表示亲近的“陈小友”。
陈肇一惊,忙道:“这是王大人的折子吧?小生怎敢看这等文书!”
“让你看,你就看!”王世贞笑眯眯的说道。
陈肇实在不知道王世贞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只能小心翼翼的打开折子看。
折子的标题是瘟疫疏,原来这是王世贞写给朝廷的奏章,上面详细描述了这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