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
“如今你快要成年了,不去钟山同帝君学习,将来应当怎么办?”
沉默了许久之后,裴意终于点头道:“我会去钟山,只不过不是今天。”
裴瑍无奈地同他约好三日之后在钟山见,便携着谢溦飞速地赶回了钟山。这件事,他真的不知该如何向谢溦解释。于是他同谢溦一个坐在榻前,一个坐在桌边,相对无言。
看到谢溦的双眼都红透了,裴瑍心中一痛,蹲在榻前直视他的双眼,谢溦却避开了他的视线。
“你不信我?”裴瑍问道。
而谢溦双眼紧闭,缄口不语。他不是因为不信裴瑍而委屈,而是为了裴意的存在而委屈。如今裴意看起来同谢沅一般大,令他心中无比酸涩疼痛。
过了许久,谢溦才从往事中回过神来,哑声道:“我信你。”
谢溦把头埋进他肩部,明明已经缓过来,却在感受到裴瑍身体温度的那一刻,又委屈地无以复加。他的泪水浸shi了裴瑍的肩头,裴瑍退开一点,看着他眼底的水泽和被濡shi的长睫,不知他究竟是信还是不信。
裴瑍涩然道:“你还是不信我?”
谢溦不断地摇头,环住他的脖颈,低声道:“裴意同你长得一点也不一样,我怎会不信你。”
“那你是怎么了?”
怎么了,难道要跟他说,看到裴意好好地活在世上,他十分不开心,甚至感到痛苦?可是多年前的事,都是淳于献的选择,不是裴意的。但想起裴意这条命其中有谢沅的份,谢溦就觉得难以忍受。
“裴瑍。”
“嗯?”
“我非常非常喜欢你。”
裴瑍一怔,随即便反应过来,谢溦这又是要搪塞他。但是谢溦依在他怀中,鼻息沉重,他实在是无法逼问谢溦。于是他只好轻轻亲吻谢溦的发心,轻叹一声,不再问他。
天色未晚,益算星君便已经开始犯困。看他不停地打着哈欠,裴意的眼底便红了:“若不是我,师父也不会变成这样。”
益算星君目光一凝,叹道:“你怎么还在想这件事?”
裴意从背后紧紧地抱住他,低声问道:“师父是不是觉得我太过累赘,才想送我回钟山?”
看着这双有力地箍住自己腰际的手,回想起当初裴意还不到自己手掌三分之一的软绵绵的手,益算星君微微一笑,道:“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去钟山为苍生降雨是你必须要承担的职责。”也是裴意应当替他母亲所还的债。
裴意早就被他说服了,嘴上却说:“我舍不得离开师父,我走了,谁替师父盖被子,谁给师父取暖?”
益算星君当年耗尽半身法力救裴意的性命,之后便不再寒热不侵。每到晚间都是裴意拥着他,就像一个小火炉一样温暖。
“师父活了这么多年,难道没有你就不行?”益算星君又打了个哈欠,浑然不在意裴意的话。
裴意心底却涌起浓浓的不悦来,绕到益算星君正面,一字一句地道:“师父若是没了我,一定过不好。”
益算星君拍拍他的头,不欲与他计较这些,懒声道:“我困了。”
他倒头便睡,裴意无奈地从他身后拥住他,心底充斥着浓浓地不舍。
人界这一日降了大雪,淳于献已经许久不曾下过床了。
看她缠绵病榻,庚泽心如刀绞。他瞒着裴瑍悄悄回了一趟天界,寻了些人界不曾有过的天才地宝带回来,通通都喂给了淳于献,然而她却不曾好起来过。
这一日淳于献Jing神方好,庚泽替她穿好衣服,温声道:“我们要出门一趟去寻医,辛苦你了。”
淳于献捂住双唇轻咳,道:“我有什么辛苦的,反倒是夫君终日为了我劳累奔波。”
庚泽打算带淳于献去妖界,找当初召回淳于献魂魄的那只妖,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日便是裴瑍批下来的最后一天假,庚泽心如磐石,拥着淳于献上了马车,打算再也不回天界了。
这几日裴瑍无比忙碌,庚泽不在,裴意还在学习怎么降雨,还有一个半月便要开春。
听说稻荷已经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在谢溦的授意下,稻荷并不曾告诉过任何人是庚泽伤了她。稻荷虽然恢复了一些,但是还无法任职。往年都是她与钟山交接,今年换了虞芷,事务上有诸多不顺。
谢溦看在眼里,只能帮他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今日本该是庚泽回天界的日子,一直到天色将晚,钟山都不曾有人踏入。裴瑍处理完今日的事务,坐在书案前闭起双眼小憩。
谢溦上前去替他揉了揉紧绷的双肩,却听他沉声道:“庚泽联系不上了。”
见谢溦疑惑的眼神,裴瑍叹道:“今日他本该回来,我召他回钟山,却不曾收到他的回音。”
在庚泽想要辞去钟山职务的那一天,裴瑍便隐隐约约觉得要出事,因此他才将裴意找了回来,却不料庚泽真的如此大胆,竟已不接自己的传召。
钟山一年只有初冬时节能闲上几日,其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