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音一落,孤月山庄不知晓真相的人都猛地抬头望向姜孤夜和谢久安,目光又惊又疑,其中以香薷和香橼尤甚,她们身形晃着,几乎就要倒下;姜云寒姜云霁脸色如冰,一方面不敢相信自己的师父会做出这种事,另一方面正因为他们是姜孤夜教出的徒弟,所以他们知晓姜孤夜从不说谎。
他出口之言,必定不会有假。
偏偏姜孤夜承认时掷地有声,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羞惭的情绪,就仿佛云菡萏口中所言的他和自己亲生儿子逆lun之事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整个大厅之中,只有寅、酉、戌月三人低着头,没有太过惊惧。
就连伏在姜孤夜怀里的谢久安也是怔愣惶然,浑身冰冷,轻轻颤着下意识地想要离开姜孤夜的怀抱,可是他没什么力气,男人揽着他腰背的手又箍得紧,便挣脱不得。
“哥哥,你已经听到他承认了——”云菡萏看向云毓轩道。
云毓轩急急打断她:“你住口!”
云菡萏讷然不再说话,眼睛却忿忿盯着姜孤夜,她对姜孤夜早已没了那种心思,甚至觉得当初自己会爱慕这么一个行事如癫如狂的男人就觉得后怕,于是她反而怜惜上了被姜孤夜蒙骗的谢久安。
她看到谢久安脸上惊惶的神色,便明白他大概是一直被姜孤夜蒙蔽,什么也不知晓。
诸翊生也看到了谢久安脸上错愕惊惧的神色,但姜孤夜承认的如此果决,倒是诸翊生始料未及的,他原本以为姜孤夜知晓这件事后一定会痛苦入魔,毕竟不是谁都能接受自己心爱之人竟然是亲生儿子的不lun之事,他明白自己是打不过姜孤夜了,但只要姜孤夜挥痛苦一生,他便觉得自己花费这近二十年布局之事没有白费,他就算死了也是无憾。而姜孤夜派人杀他,不就是他心虚痛苦的最好证明吗?
可是姜孤夜此时漠然的神色,却让诸翊生发现他根本不是心虚,而是想要杀他灭口!毕竟只要他一死,这世间就无人再能说出这真相了,如此看来,姜孤夜对他儿子怕是动了真情。
诸翊生微微眯起眼睛,Yin鸷的目光射向姜孤夜怀里的谢久安——他若是可以,定要杀了这少年让姜孤夜痛苦终生,只是他内伤未愈,拼死潜入这喜宴就是为了说出真相,让姜孤夜与他儿子反目成仇。只是没想到云毓轩居然那么快就识破了他的易容,云毓轩是云剑山庄少庄主,平日看似风流不羁,实际武功造诣可在姜孤夜剑下走过百余招。
而他也没想到姜孤夜果然是个疯子!连承认和自己亲生儿子乱lun这等事都不心虚,简直邪肆癫狂到了极致!
诸翊生一边寻着时机从云毓轩剑下逃离刺杀谢久安,一边用语言讥讽道:“谢小公子,本座见你对此事似乎全然不知,看来姜孤夜瞒你瞒得不错啊。”
“你同样身为男子,却肯雌伏于另外一个男人身下,这男人还是你亲生爹爹,你就不感到羞愧吗!”诸翊生说话极近难听,就想激怒谢久安,让他主动挣脱姜孤夜。
“你闭嘴!谢小公子什么都不知道!你没看到是姜孤夜厚颜无耻强迫他的吗?!”结果诸翊生话没说几句,云菡萏倒是听不下去了,她愿意和诸翊生配合是想让谢久安看清姜孤夜的丑陋面目,不是在这听诸翊生辱骂谢久安的。
诸翊生听云菡萏倒打一耙,不由气结:“你——”
几人争吵间,谢久安在姜孤夜怀里浑身颤得厉害,眼眶泛红,他把脸重新埋入姜孤夜胸膛里,带着哭腔闷闷道:“我不想听他说话了”
不管是姜孤夜的承认,云菡萏的维护,亦或诸翊生的辱骂,就连孤月山庄每道看向他的目光都叫谢久安痛苦难过,他身体向来不好,性子也被惯得纤弱受不住打击。惶惶间,他明白了这些人说的都是真的,姜孤夜是他爹爹,而这件事姜孤夜一直知道,却是瞒着他不让他知晓的,自己最爱的人,一夕之间变成了不该也不能触碰的父亲,谢久安额角突突刺痛几乎要晕过去,可在这样的时候他还是下意识地往姜孤夜怀里扑,和他撒娇,说自己委屈,不想再听诸翊生说话了。
似乎在姜孤夜怀里,他一直是被宠爱着的,就像过往那样只要他撒一撒娇,姜孤夜就什么都愿意为他做。
诸翊生在等着谢久安逃离姜孤夜,却没想到到头来他反而往姜孤夜怀里钻得更深,结果最后还是姜孤夜推开了谢久安。
他扶着谢久安的肩,把人轻轻从自己怀里推出来,谢久安惊慌无比,抱他抱得更紧了,两只手死死地攥着姜孤夜的衣裳,却还是被他推出半步远的距离。
谢久安两只手都抓着姜孤夜的袖角,颤着唇,眼里的泪终于掉了下来。
姜孤夜看着谢久安这样难过,他心里也不好受,喉咙哽涩,声音沙哑难以开口。他知道今日本是谢久安最期待的日子,知道诸翊生会来,也其实早就知道诸翊生易容成了谁,但他没有动作,任由诸翊生把所有的事都说了出来。
他从来都不需要儿子,他对于自己后继无人其实并没有什么想法,他要是想有,自然多的是人想给他生,就如后院一般,他只要有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