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这星期就一直没
来上学。今天星期四了,她还没来,也没有请假。你家里有什么事吗?」
我这一惊是非同小可。这时候我才想起来,我确实三天没看到心儿了。虽然
之前一心扑在学习上的我没有多想,但现在我立刻被不安淹没,紧张地回答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回去看看?」
「你请半天假回去看看吧。今天下午没什么重要的课程。要是耽误了,有什
么不懂的,明天晚自习我单独给你补。」我的班主任也关切地吩咐道。
于是我丢掉吃了一半的馒头,转身便跑出了学校。心儿一定是生病了。一定
是的。我竟然都没有发现。我拼命安慰自己心儿只是生病而已,因为我其实已经
意识到了,心儿遇到的肯定是更大的灾难。如果只是生病,她不会不来上学,更
不会不请假的。
我的脑子一片混乱,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的。我一路都在祈祷着心儿是生病
了。我真是难以想象,竟然会期待自己最爱的人生病。但我终于远远地看到破旧
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写上了血红拆字的家门口围着三两个村里的妇人,正在窃窃
私语,心中的恐惧到了极致。我一时间停住了脚步,良久之后才两腿发软地走进
了家门。而刚刚踏进堂屋,我就听见奶奶绝望的哭喊:「老天爷哟。我们杨家这
是作了什么孽哟……」
我的血液几乎都凝固了。我站在门口,身体像是失去了知觉。我当时脑子里
嗡嗡地响成一片,勉强只能听到一个声音:心儿是不是死了。
但是我马上又听见我们的小房间内传来父亲愤怒的吼声:「不要脸的东西,
说,这是怎么回事?是哪个王八蛋干的?」
父亲竟然也回来了?我长这么大,这还是破天荒的次。事情的严重性超
乎我的想象,让我不敢去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无论如何,心儿没死。
我像溺水的人终于浮出水面般吸了口气,径直冲进了房间。马上就看到心儿
正蜷缩在自己的小床上,像小时候那样在床角缩成小小的一团,抱着自己的腿瑟
瑟发抖。而父亲正挥动一根扁担,没头没脑地打在心儿苗条的身体上。
心儿没有出声,但我看到殷红的血正从她额头上流下。
我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把父亲撞了一个趔趄,劈手夺下他手中的扁担,怒吼
道:「你干什么!」
父亲看着我,他没有生气,我看得出来他打心儿也不是因为生气。老实了一
辈子的他的反应让我始料未及。他那黝黑苍老的面颊剧烈抽动着,撇了撇嘴,突
然就低头哭了起来:「这还怎么告人家哟。这还哪有脸在村里住下去哟。」
「到底怎么回事?」我看着床上又是遍体鳞伤的心儿,看着她额头流下的血
迹,心里疼得难以言喻。心儿茫然地抬起头,从我次看到她的时候,就一直
明净澄澈的眼睛带着我从未见过的呆滞茫然,看着我呻吟般叫了一声:「哥哥
……」
我跳上床,抱着她如同树叶般颤抖的身体,对床边的父亲吼道:「爸!心儿
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你把她打成这样?打得全身都是伤?到底是咋回事?」
父亲无力地在床边坐下,粗粝不堪而又伤痕累累的手捂住抽搐的面颊,垂着
头呜咽道:「斌子,你妹……上星期六晚上回来的时候,在路上被几个坏小子盯
上了。就是你们学校的,叫什么什么的……好像早就盯上你妹了。以前你一直跟
着,他们不敢乱来,结果这些天你没怎么回来,他们看到你妹一个人,就……把
你妹拉到……拉到……」
父亲再也说不下去,而我脑海里一片空白。
我的心儿,被人强奸了。
我的心儿,被人强奸了?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床角的心儿,已经失去了思考的
能力。怎么会呢?为什么?我不相信。我不能接受。我的妹妹,我的爱人,我的
心,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伤害?
其实我早该发现的。父亲说出的名字正是之前为了一个漂亮女同学威胁我的
那几个畜生的。这几年来,学校好几个漂亮女生都被他们糟蹋了。而我的妹妹,
我的心儿比她们更漂亮,怎么可能不引起他们的注意。虽然现在他们和我一样上
了高三,但他们学不学习都无所谓,没到学校的时间倒比在学校的时间还多。所
以这次他们几个好几天没来,也没人当一回事,但谁也没想到他们这次竟然是对
我的心儿伸出了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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