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此事不能妥协。”萧宸开口跪拜,“儿臣的母妃已枉死,儿臣愿率兵守城,只求皇上处置害死母妃的贼子。”
“皇上!臣自请领兵守城。”大殿之中,忽然响起爽朗的声音,“两千兵力对上三千有何不可战?臣一生忠君为国,于战场出生入死数十年,而臣的儿子现在也在城外,如今臣自请保护京城,也请皇上处置乱臣贼子,莫寒将门人的心!”
说话的人是秦远,正是秦穆尧的父亲。
“臣也去!臣为国征战多年,从没有输过的仗!”楚浩也开口。
……
太子和王家人的面孔越发地惨白,如今皇上不仅没有留下传位诏书,而他们曾经做过的丑事,却是一件一件被揭开,而如今倒戈的、请求皇上处置的,更是占了多数。
“兆亲王意图谋逆,立刻拿下。”敬康帝如今也是强撑着一口气,手捏紧龙椅的把手,开口,“立刻整兵,全力守住城门。”
“太子萧端、皇后王玉霞、大学士、兵部侍郎……”敬康帝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私结党羽、勾结外敌、祸乱朝政、谋害宫妃,罪孽深重,立刻捉拿,等候审问。”
敬康帝仿佛一下苍老了十岁一般,颓然坐进龙椅之中。
“退朝吧……”
辰时才过,外边的天色也是亮了些许,连着下了两天的雨也是终于见了收势。
当年,他没有能守住自己心爱的女子,后来,他为了牵制京城势力,处处隐忍,今日,他终于收集起了所有的证据、培育好了他们的孩子萧宸、有了将毒瘤连根拔起的能力。
早已是人走茶凉,于事无补。
他身为帝王,最后却什么都没有护住,留下了太多遗憾,也负了那个人。
——所幸,他唯一能做到的,便是还给当年那样好的一个人一个磊落清白的名声,处置那些亲手害了她的人。
……
还是玉兰开口唤了早已面色惨白的楚荧。
“少夫人……”
楚荧这才中麻木和恐惧中猛地惊醒,一手急着去摸腰间的折扇,另一手伸手去抹净脸上的斑斑泪痕,强撑着自己起了身:“他如今还在外面应敌,我还不能停下来。”
若是城外开战,城中百姓和暂住的流民定然惶恐不安,如今她还能去慈善坊,至少她还能为百姓提供每日一顿简单的粥饭、还能出声去安慰受惊的百姓。
只要还没有传来关于江斜的坏消息,她便不能停下。
再之后,楚浩和秦远整装率兵,奔赴城门增援、兆亲王终于被撕了老实本分的面具锒铛入狱、东宫势力曾勾结作恶的人锒铛入狱、慈善坊今日也如约冒起了炊烟,备好了今日的粥饭、朝廷官员如今也准备策划收归北境……
一切都是好消息。
除了没有江斜的消息。
当楚荧踏出慈善坊的时候,地板还shi润,最后一滴雨顺着房檐滴在楚荧面颊上,楚荧抬头,不知什么时候雨停的,从乌云中,绽出了一缕久违的光晕。显得格外得眩目。
终于,雨停了。
江斜,你也知道了吗。
……
“荧儿,你醒了?”楚荧醒过来的时候,第一个听见的,是宋雨晴的声音。
有了宋雨晴这一声,呼啦啦地床边登时便围了一群人。
——宋雨晴、父亲楚浩、母亲苏氏、哥哥楚鸣、婆婆李柔、林三、素雪、甚至还有幼弟江松。
唯独没有江斜。
楚荧猛地从床上挣扎起身,却是因为身上没甚体力,不过是坐起身来一个动作,便开始大口大口地吸气:“雨晴,我睡了多久?”
宋雨晴伸手去握住楚荧的手:“整整两日了……荧儿,你连着多少天没有休息了?”
她淋着大雨连夜骑马赶路两日,又进宫面圣,在冰冷的大殿跪了一个时辰,然后连轴转一般,在慈善坊打点、忙碌、安抚百姓、几乎是粒米未进。
“江、江斜呢……”楚荧没有心思关心自己的身子。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还是兄长楚鸣,低低地说了一句:“还活着。”
楚荧向来懂得察言观色,看见众人沉默的样子,还有哥哥楚鸣遮遮掩掩最后只说了一句“还活着”,楚荧心中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些东西。
“缺胳膊少腿了吗。”默了半晌,楚荧委婉开口。
李柔摇了摇头:“罢了,这也没法儿瞒着。江斜这孩子……伤得很重,伤口都包扎过了,却是没有醒的迹象。”
“荧儿,先吃点东西吧,你的身子熬不住的。”母亲苏氏开口劝慰。
这些日子里发生了很多事,楚荧听素雪在她床边絮絮叨叨同她讲起来,也并不意外。
王家遭彻查,曾经犯下的罪过尽数挖出、惨不忍睹、皇后太子做过的那些恶,也终于受了审判、全部都押进了天牢。
兆亲王府中清查出了数千万两的金银、令人没想到的是,事到如今,萧振竟然还对林谣念念不忘,萧振到底还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