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筒和楼下同时传来砸门声,一声比一声急,贺澜安举着电话呆呆地看着身下的人,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邱夏仰起头笑了一下,“生气吗?那你打我、骂我吧,不要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也不要把我送走。”他晃了晃被衬衫捆住的手臂,曲起腿用膝盖蹭男人的腿心,喃道,“我都被爸爸绑住了,想对我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一边Cao我一边骂我,只要不推开我就好。”
贺澜安看着他的痴态皱起了眉毛,用力把小孩的腿压下来,丢下一句“别乱动”就锁上了卧室门,逃似的往楼下去,脑子里回荡着那句话。
明明每个字都听得一清二楚,连起来却像没听懂。
招惹谁?沈问之?怎么可能......只是小孩一时的气话吧。
他不敢往下想,自我安慰地辩解着,面前的大门被砸得砰砰响,贺澜安心头惊讶,毕竟沈问之从小疯是疯了点,但大多时候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懒态,像现在这么着急的时候并不多。
他不相信自己信任了十几年的表弟会做这样的事,迟疑地打开门,沈问之立马冲了进来,快速扫了一圈客厅,便径直往楼上走。
贺澜安追在他后面,不安感愈发加重:“怎么了?你来干什么?”
沈问之头也没回,就近拉开一扇门,没找到目标又去打开旁边的主卧。贺澜安抓住他的手腕,“沈问之!”
被大声点名的人晃动几下门把没打开,狠狠盯过来,咬牙切齿地质问,“你把他关起来了?”沈问之知道他哥家里的装潢设施,瞥了眼锁芯就朝贺澜安伸出一只手,“钥匙。”
贺澜安紧锁眉头,语气低沉:“你们是什么关系?他轮得着你管吗?”他指着楼梯施令,“沈问之,你现在的行为属于私闯扰民,快点滚回去,再呆在这里我就叫保安了。”
没想这人加重语气重复道,“钥匙。”
贺澜安都被他气笑了,掏出手机刚想叫人,对面埋头杵着的人突然疯了似的扑过来,两个人滚作一团,后脑勺砸在地板时发出的巨响骇人。贺澜安吃痛地惊呼一声,瞄到沈问之伸向兜里的手就下意识地攥拳往他肚子打,受了一拳的人忍着疼痛闷声皱眉,才惯性退了半步就又跨前来踹贺澜安的腿骨。
“嘶——你他妈发什么疯?!”
沈问之那一脚几乎用了七八分的力度,贺澜安的难以置信自己作为哥哥的权威被挑战了,还是被一直以来都最听他话的表弟一脚踹得头冒冷汗。所以沈问之面无表情地弯下身掏钥匙时,他忍着腿上的剧痛蓄上十分的力踢向踝骨,来自骨头内里的清脆声响彻底激发了雄性好斗的天性。
沈问之把钥匙紧紧攥在手心,压向身底想要起来的人,坐在贺澜安的胯骨上一拳拳往他脸上砸,贺澜安脸上擦破出了血,挂着青红交加的痕迹。沈问之也没好打哪里去,被他哥揪住机会就乱挥着拳头砸,眉骨高高肿起,衣服下估计也遍布大大小小的淤青。
两头雄狮纠缠着滚到楼梯口,都发疯似的放弃防御,只顾着把雨点般的拳头往对方身上落。
贺澜安慌乱中瞥了眼身侧的楼梯,听到邱夏焦急的拍门声更加心烦,朝着身上的人大声怒吼,“你到底想干什么?”
沈问之闻言笑了一下,扯到嘴角裂开的伤口时又顿住,握住贺澜安的手腕越来越紧,嘴里却轻轻回道,“你不是都听到了吗,还来问我。”
贺澜安瞳孔骤然紧缩,难以置信:“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在整个家族里最信任的人,却一脸淡然地做出背后捅刀子的事
沈问之看着他的表情觉得好笑:“怎么?是不相信一直被你使唤,那个别人嘴里不过是你的一条狗的弟弟...竟然敢觊觎自己的宝贝?那只能说,贺澜安,我太了解你,而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
他其实没想这么早就摊牌,原本计划是借贺澜安的手把另一个烦人的男孩踢出局,再等着看他高傲的表哥抛弃染上别人味道的小宠物,最后去做小孩的救世主,于孤立无助中伸出援手,还能全身而退。
斩断身边所有藤蔓,只能依靠他。
不过还是低估了邱夏在贺澜安心中的分量,没料贺澜安竟能容忍到这个地步,前几天小孩没来上课,再听说要转学出国,计划行到一半直接改道,急得他只好自己找过来。
他没有等自己哥哥作出反应,欣赏了一秒贺澜安崩溃的表情,然后把他用力推下去,滚落几个阶梯后倒在转角平台。沈问之趁他还没有站起来,立马起身跑去开卧室门,早就站在门口的小孩被他脸上的伤吓坏了。
“你,你怎么了……”
邱夏颤抖地伸出手指想去摸他肿起来的地方,被楼下尖利的一嗓子嚎得全身发毛。沈问之一脸Yin翳地拉住他快步往外走,邱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慌乱地四处寻找贺澜安,声线里隐着哭泣,“爸爸呢…他在哪?”
下意识叫喊一声贺澜安的名字,转到楼梯口就看见楼下的两个人。何蓉正在客厅翻找医药箱,刚才的尖叫估计就是她发出来的,而当邱夏看见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