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笑。
如果人与人之间的感情真的这么可靠,这么多年为何没有一对神骨与情蛊能经得住云梦之巅的挑拨离间?
好。也好。
风长老在心中想道。
既然无上要利用这关山月与尤念来摆脱生死劫,那她索性就将一切都告诉尤念二人。
于是她先擅自行动,帮他们逃脱了光、暗两个长老的追捕, 又做了一场自己一直被无上欺骗的戏,为的就是取得他们信任的同时,将白龙仙子的恩怨与无上的罪行都告诉尤念与关山月。
此举不仅能打打打击无上花费这么长时间布下的“破劫之局”, 甚至还能挑拨关山月与尤念之间的关系。
关山月可是身怀杀母之仇,面对尤念这个被选中来“感化”他的人,还能做到像以往一般心无芥蒂地爱慕吗?
且看他们如何狗咬狗, 一嘴毛!
她作为云梦之巅在位时间最久的直系长老,这么多年来也不是白混的,自然也积累下一些人脉。
其他的直系长老与那五位大长老都是无上仙尊的徒子徒孙, 无法策反。但除去项衡, 其他三位小长老早已经被风长老收入囊中。
无上那个女人对这些小动作也略有察觉,不久前便处死了其中的蚀骨长老,有意杀鸡儆猴。
不过, 风长老并不太在乎那个蠢笨的男人,他不过是用来激化仙京与无上之间矛盾的工具。既然完全发挥了作用,被除掉也没什么可惜的。
就算她此时只剩下两个仙尊级别的拥趸,那也足够在关山月、尤念以及仙京与无上的争斗之中,渔翁得利了。
她心中思量着这些,不禁轻轻笑出了声音。
龙宫之中用来照明的珠光慢慢暗下去,顺着一条石阶向下走去,便来到了他们安顿陶寻的地方。
为了将之前的戏码在关山月与尤念面前完整表演,她根本没来得及将陶寻身体中的神骨解决掉。
风长老能与无上仙尊并肩作战这么多年,自然与她完全是一路人。
对于神骨,自然一个也不愿意放过。
显而易见,那关山月也意识到了陶寻的重要性,是以将她安置在了龙宫中最为安全的密室之中。
密室大门上刻着一个极为复杂的机关,须得破解才能进入。
风长老在门前停了下来,观察了片刻,便用手小心翼翼地拨动机关......
她过于专注,甚至没有察觉到身后空荡的长廊中开始响起了脚步声。
直到那两人的脚步逼近,她才猛然转身。
于此同时,尤念右手掷出一把雷刃,锋利的、闪着电光的刃尖擦着风长老的耳朵,“噌”的一声刺入密室的大门。
亮白的光将整个长廊照亮。
尤念从容不迫地与风长老对视,非常随意地吹走手指上残留的雷属性灵气,然后道:“怎么?风长老想去见陶寻妹妹吗?”
“密室机关打得开吗?”她还是笑着,却微微仰起了下巴,让这个笑容带上了十足的傲慢意味,“需不需要我帮忙?”
此时此刻,饶是傻子也应该看出来了。
风长老咬牙道:“你们早就怀疑我了?方才一直在耍我?”
关山月:“前辈的言行举止,晚辈们实在是不敢不怀疑。更何况您与无上仙尊实乃一丘之貉,自然是志同道合,晚辈们也不敢不提防。”
“其实本尊本来也没有指望你们完全相信本尊是所谓的‘好人’。”风长老眯了眯眼睛,“不过你们既然已经知道了与无上的仇怨,不去找她,却还要来抓着本尊不放,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
尤念挑眉,示意了一下风长老身后的密室大门,道:“如果关外雁的疯魔与你手下没有关系,你也没有想着来除掉陶寻。我们确实会先去找无上。”
“关外雁只是一个庶子,而且一直与关山月作对!挑拨他与陶寻的命令,也是无上下达的!”风长老的表情愈发不可置信,“至于陶寻......她和你们没有半分关系,而且身怀神骨,与那项衡是一样的!”
“你们竟然还要来救她?!”
“你已经与无上对立,意图谋得云梦之巅的至高权力,哪里需要再遵守她的命令?是你自己也想蛊惑关外雁,借此毁掉陶寻成神的可能,实在不必将所有责任都推给无上。”
“而陶寻......”尤念的语气很淡,并没有什么大波动,只是在陈述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如果因为她与项衡一样都有神骨,就厌憎她,见死不救,那我,又与因我有鬼修血脉便苛待我的项衡有什么区别?”
“一个人或好或坏,只能凭借他的所作所为来判断。血脉如何,身世如何,都是如浮云遮眼的外物罢了。”
尤念的声音提高了些许,说给眼前的风长老听,也说给不知通过什么在监听他们的无上听,“你们曾被有神骨的人所伤,所以视全部神骨者皆为仇敌,而那些不能渡过情劫的神骨者,是不能公正平和地对待与仇人相似的情蛊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