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霄远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这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甚至如果经其他人之口说出，他听到也只会嗤之以鼻，不屑地丢下一句“怎么可能”。
可当这件事变成现实的时候，时霄远心中却没有了半点轻蔑和不屑。
有的只有小心翼翼，希冀，以及由骨髓蔓延至全身的幸福。
被这么好的一个人关注和喜欢了十余年，这大概真的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分。
时霄远望着在过于紧张中有些呆愣住的虞清让，竟觉得此时的他万分可爱，穿着最普通白T牛仔裤的男人光彩照人，格外迷人。
他情不自禁地抓住虞清让的手腕，却能明显感觉到他的颤抖。
时霄远本以为他听不到虞清让的答复了。他以为他会否认，会大发雷霆地训斥，讥讽，甚至扇他耳光——但这都是他应得的惩罚，毕竟是他太无知，竟然愚蠢地伤害了他那么多年。
是他做错了，可是他希望虞清让还能给他一个机会赎罪，让他有机会帮虞清让忘记那些曾经的伤痛。
他还想......
“是。”
虞清让薄唇轻启，明明嘴唇都还微微地发抖，却强装出一副镇定自若，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微微低垂着眼眸，盯着时霄远紧握着的自己的手腕，感觉滚烫的热度透着他薄薄的一层肌肤渗透进来，烫得他整个人都有些焦躁不安。
事情已经这样了，虞清让也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了，干脆破罐子破摔，心一横，绝望地将压在心底的话都吐了个干净：“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一直到现在。”
真的已经过了太久太久，久到将这一份喜欢埋在心底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虞清让也知道自己不该喜欢这个比自己还小上五六岁的少年，甚至于最初崆峒的他觉得这是罪恶不齿的，竟然狠狠地恨上了自己。
可他就是忍不住去关心那个少年。他一直默默注视着少年长大， 从懦弱慢慢变得意气风发神采飞扬，而自己却变得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痛苦。
而在经历五年多前的那一场巨变之后，他开始迷茫和彷徨。他明明知道他的喜欢是错误的，是毫无意义的，而他也付出了应有的代价，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发了疯地想得到他的消息，去看他的比赛，去替他投票，甚至花时间去学习电竞知识，给战队账号私信，从技术角度分析比赛中的失误点和可以改进的地方。
也许他做的都是无用功，但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喜欢时霄远。
就算被嘲笑又如何？他被嘲笑和伤害得还少吗？
虞清让这两句简短的告白已经耗光了他全部的力气。他有些支撑不住地小小往后退了一步，却被心爱的人轻轻搂住腰，往怀中一带，整个人都靠在了那人身上。
怦怦，怦怦，怦怦。
虞清让能感受到对方的心跳跟自己一样急促有力。他还没想好接下来该用一副什么样的说辞，是假装不爱了还是潇洒地说无所谓，好像这两种他都做不到。恍神片刻，他的唇已经被人狠狠吻住。
虞清让的身体被束缚在时霄远有力的怀抱中，未曾言名的话语淹没在疯狂的掠夺中。时霄远像饿狼扑食一般将虞清让抵在墙上，疯狂攫取着男人口中的清香。他用力地吻着，似乎想将炽热澎湃的爱意都注入到这个激情的拥吻当中，想将自己幡然醒悟才得到的真爱永远困住，不给他一丝逃脱的机会。时霄远搂着被他吻得有些无力的男人，霸道地撬开他的唇齿，灵巧的舌探了进去，也勾住了男人有些木讷和无所适从的舌，一同在口腔中跳起一支舞。
一吻意犹未尽。时霄远开始感受到怀中人的挣扎，于是不再强迫，任人挣脱出来。他也觉得自己一时有些得意忘形，有些羞愧地低声道歉：“对不起，我太激动了，我其实......”
“你没必要这样。”虞清让呼吸微促，整洁的额发因激吻变得有些凌乱。他的神色晦暗不明：“我喜欢你是我自己的事情，你没必要因为这个感到愧疚。”
“都过了这么些年了，以前的那些事......过去了，就算了吧。”虞清让垂眸，声音轻得就几乎不可闻。
“放我走吧。”
“也祝你能找到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