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让一愣,知道时霄远肯定是听到了刚刚他的队友们调侃自己的那些话,只得无奈地皱皱眉,矢口否认:“是他们乱猜的,我从来没说过......”
“谁问你这个了!”
虞清让被迫抬起头,双眸闪过几分疑惑地看着无厘头暴躁的大男孩,却只是安静地等着他的下一句。只是还没等到,时霄远突然松开了他的肩膀,然后深深地呼了一口气。
“我们去天台,我有事问你。”
训练基地楼层不高,统共也不过三层。虞清让攀在最后一层梯子上看着时霄远推开通往楼顶的门,才发觉又已经到了晚上,外面早已一片漆黑。虞清让一时踩空,整个人都扑了出去,却撞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谢谢。”虞清让下意识道,时霄远却没说话。
直到这时,虞清让才开始觉得十分反常。若是往常,时霄远就算出于好意扶住自己,应该少不了嘲讽自己两句,可是今日却一声不吭,像是有心事。
虞清让有一种极其强烈的不详的预感,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他顿时不安了起来,一向淡然的语气都带着些紧张:“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时霄远摸索着打开开关。一串又一串的星星小灯接二连三地亮了起来,照亮了整个楼顶。虞清让这才看清楚,顶楼上是一个温室大棚,里面种了不少好看的花花草草。
时霄远终于开口道:“这里安静,我接下来要问你的,不方便被其他人听到。”
虞清让点点头,随便找了把椅子坐了。然后他看见时霄远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录音开始的一段有些嘈杂,然后他听见了繁密的脚步声,随后大门砰的一声关闭,一个人带着痛苦的粗重喘息和另一个人轻笑声窸窸窣窣地响起。
虞清让的身体开始颤抖起来。不管过了多少年,他都不可能忘记当时的场景。
“清让,在牢里的滋味不好受吧。”是时应洲的声音。当时的自己狼狈地跪在地上,手和脚都被缚于身后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任由时应洲的指尖从他身上细密的伤口处划过,疼得咬紧牙关也不肯发出一声呻yin。
“家主,您请自重。”虞清让听见了当时自己虚弱的声音。他已经不敢再继续听下去,也不在乎自己苦苦隐藏的真相已经被时霄远彻底揭开。他起身想逃,却被时霄远死死地按在座位上,不得不把整段对话听完。
“阿让怎么这么不讲情面呢,怎么说,我们都是一起长大的。”
“可惜了,你最后选择时霄远。”
“您当初将我灌了春药送上时霄远的床的时候,可有讲过情面。”
“说到底,我也只不过是您对付时霄远的一颗棋子罢了。”
“不错。我以为你会恨透了时霄远。而我是你多年的好友,你会跟我一起联起手对付他。”
“却没想到......”
“够了,你别再放了。”虞清让企图用颤抖的声音打断录音,却还是绝望地让后面的一句话放了出来:“你这个人,就是天生的贱种,就这样还能爱上他。”
录音到此戛然而止。时霄远点了暂停,然后松开了钳制着虞清让的手。他没说话,只是安静地等着虞清让的回答。
虞清让也沉默了半晌没有说话。最后,他自暴自弃地用双手遮住了双眸,虚弱的声音带着丝缕颤抖。
“不用试探我了。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他轻声道。
时霄远深吸一口气,神情复杂地望着接近崩溃的虞清让缓缓开口。
“当年......时应洲给你喂了春药送到我床上的事,是不是你们计划好的?”在他的印象中,虞清让和时应洲合谋,然后由虞清让色诱自己,逼自己上钩。若非自己本就意不在争夺时家家产,大概已经上了套,被害成什么样也未可知。于是他变本加厉地折腾虞清让,纵然没有多少恨,却着实存了不少戏弄的心思。
只是如今看来,真相似乎恰恰相反。
“我不知情。”虞清让的声音又恢复了平淡,却带着深深的自嘲和疲惫,“当年我们还是朋友的时候,他说恭喜我拿下课题,请我喝酒,然后......”
后面发生了什么时霄远最清楚不过。他被下了春药,可是时霄远没有。他们滚了一天一夜的床单,从那天之后自己就彻底成了时霄远的玩物。
直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