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严以光眉头微皱,心里莫名生出异样,三思后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晨光透光贯入,映照的屋内一片大亮。淡雅的房内装饰,简洁的陈设,桌案上摊开还未收的书籍,浓浓的桂花香气浸染满屋,诉说着屋主的习性。
严以光朝里屋走去,便看到了正坐在床铺上打坐的严律,略微放了心。转身欲离去,不意间瞥见一缕光刚好打在了严律嘴角边,身形突然顿住。严律嘴角在晨光下泛着亮光。
严以光暗叫一声不好,快步走上前去,自己端详严律,果然,严律此时虽面色无常,但实则身受重伤,身体极烫,嘴中含血,神识不清,灵气在体内狂乱大作,显然是走火入魔之相。
严以光当机立断吩咐门外弟子去请古弼,自己则为严律压制体内灵气。
可那灵气怪的很,往常的灵气多生于灵核,平时也围绕灵核运转至全身,但严律现在体内的灵气却在不断冲击前胸。
虽在严以光的压制下没那么狂躁了,却也怎么都阻挡不住。
正当严以光想要脱下严律上衣查看胸前时,古弼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探了灵气,把了脉,脸色瞬间凝重,不由分说便拉下严律的领口,一株赤褐色黑桑花正含苞待放,前胸满是被灵气胀起的经脉。
“这……可有办法阻止?”严以光并未惊讶,只是满面担忧。
“济慈,你早就知道,这东西是双刃剑,当初我就劝过你…”
“我知道…我现在依然与那时的想法一致。可律儿现在神识不清,可有办法保他神识?”
“我可以试着稳住他的神识不散…”古弼看着严以光神情复杂:“我曾经说过,此术凶狠,尤其是它的不可毁。我虽能稳住严三公子的神识,却无法帮他免去神识感受的痛苦,而且它何时结束,结束时严三公子会如何,我无法确定。”
“………”严以光疲惫扶额道:“你尽力就好…”
二人不再交谈,古弼点起安神香,集中Jing力为严律神识护法。
熬了一天一夜,那胸前的赤褐色黑桑花彻底花开,严律体内灵气才有平稳趋势,身体的热度渐渐消退,神识开始恢复清明。
昏迷了五日后,严律才终于醒来。
面色苍白憔悴的严律,见到正围在床前的严以光,严鸣和严润两位兄长,以及正趴在自己身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妹妹严雅,先是迷茫,随后很快便想起来自己闭关中竟走火入魔。
“父亲,兄长,雅雅,我没事了,抱歉让大家为我担心了。”严律淡淡一笑,摸摸严雅的头,又替她擦了擦眼泪:“雅雅,不哭了,哥哥心疼。”
“三哥!!!你吓死雅雅了!!”
严律看着严雅长着嘴巴显然是哭的极大声的,楞住了。
慢慢抬手轻轻按压两下耳朵,里面像是注了水,声音断断续续,严律目光依然在严雅脸上,看着她的嘴型。
嗯?怎么回事…为什么听不真切?
“好…雅雅…你三…需要休…日再来看他吧?”严律皱眉边奋力去听严以光说话,边狠狠的柔自己的耳朵。
“律儿…你…了…耳…怎…”严以光见严律神色异常,俯下身轻声问道。可严律听到的字根本连不成句子,完全不明白,只能楞在那。
自此日后,严律从每日自己吹笛,变成了每日让人贴着自己耳边吹笛。
从每日自己看书,变成了让人在自己面前慢慢的读书。
从不喜交谈,变成了每日找人交谈,并不停询问自己说话的声音是否合适。
就这样持续了半月有余,严律便又恢复了往常,只是很少能听到他的笛声了。
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身为被寄予众望的严三公子,他的傲气不允许自己被众人失望,他的自尊不允许自己被他人同情。
所以他努力学着适应,学会了每个字对应的嘴唇的样子,何况又不是真的听不到。
他也问过严以光,自己身上的朱砂痣为何变成这个模样,严以光并未说出所以然,只是十分肯定的告诉他,虽然变了形态,却无碍于身体。严律并非全信,但至少是不想深究了。
就在他已经习惯了耳中朦胧时,一日正独自习曲吹笛的他,突然耳中鸣响,不过那响声没有持续很久。
等严律再吹响笛子时,严律才明白,不是那响声消失了,而是自己连耳内的响声都听不到了,一时间哑然失笑,不知如何是好。
“若是半聋也罢了,可在这音律为正道的天下,无法御笛与普通人又有何异?”严律扶额苦笑。
那夜,月光为伴,严律喝光了自己酿的所有桂花酒,借着酒意,在房里闷声砸了无数的玉器,唯独自己的那把玉笛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抱着玉笛,红着眼睛熬到天亮,将自己收拾体面,先去了严以光处,在严以光震惊的目光中,将自己失聪一事交代清楚,而后又去了齐正的临水宫,对齐正长女一五一十的说清缘由,二人退了婚。
自那后三年,严律借口闭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