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们去核心间。”
后面这句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而是说给旁边的助手,小助手战战兢兢地低着头,划卡给二人按电梯。他有种奇怪的感觉,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助手在看着苏越的时候眼中似乎有明显的畏惧,就像苏越是什么可怕的东西。三年不见,苏越除了气场变强不少之外明明和以前没什么区别,还是他的邻家哥哥,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吃到苏师兄做的菜。
“在想什么?”苏越问。
“想你做的菜。”姜澜生挠挠脸。
苏越忍俊不禁:“这几年冷落你了,抱歉,主要是前阵子人事变动频繁,很多事情都没定,需要我Cao心的事情比较多,现在好多了,下次应该会有时间回去给你做好吃的。”
“好啊好啊,不如直接住我那里,正好也让我家那位尝尝你的手艺。不过他最近在抱怨我把他喂得太胖,差点错过新戏。黄导威胁他让他在开拍之前瘦二十斤,不然不让他当男主,让他演剧里大腹便便因为三高进医院的王经理。”
看着乔瑾瑜眉飞色舞的表情,苏越的眉眼也缓和不少:“他最近还好?”
“好着呢,正在逐梦新一代影帝,我看经纪人的意思是让他和唐纳炒cp,不过唐纳那边和妻子的感情向来和睦,炒cp估计也炒不出什么火花。”
叮的一声电梯停在地下十层,开门的瞬间连空气中的温度都下降不少,中央空调呼呼吹着暖风,他还是忍不住用双手搓揉手臂。地下十层的人明显比上面的人要少得多,路过的研究员都会停下脚步向苏越打招呼,而苏越双目直视前方。
“你呢,你过得好么?”
“我研究生顺利毕业啦,贺老师还想让我考博,我抵死不从,这人呐,不读研不知道自己不适合读研,不读博永远不知道自己根本不适合读书,我有自知之明,因为我那房子我还签着卖身契呢,社畜养家糊口不容易。”
姜澜生做作的叹了口气,四下打量。地下十层相当有电影里那种高科技高Jing尖的感觉,三年过去实验室人丁兴旺,那必然是这里的研究有所成果,只不过越往前走助手发抖得越厉害,又似乎与逐渐寒冷的温度无关。
“哎,苏师兄,前面是什么地方?”他问。
“是关着秘密的地方,人竖着进去横着出来,怕不怕?”
前面不再是助手能进的地方,苏越示意助手在门口等,然后刷虹膜开门。几年的磨炼下姜澜生已经能很好的揣测其他人的情感——这位助手看起来刚来没多久,至少当苏越助手的时间不超过半个月,却在打骨子里畏惧苏越,不是直观的恐惧,莫非是听说苏越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那可得让我和我老婆走在一起,要是没有我,我老婆怎么办。”他面色不改,继续调笑着。
穿过最后一条回廊,尽头只有两个房间,苏越推开左边那扇门,里面是个和外面后现代的装修不大相似的办公室,桌上摆着一套纯英文的保密文件,苏越从胸口摸出只笔,递给姜澜生。
“想给你看点东西,和你父亲有关,不过我没法解释,解释一点都是泄密,签字吧,想知道就只能签字。”
姜澜生的英语比乔瑾瑜差得多,他本想找给乔瑾瑜让对方帮自己翻译,今天乔瑾瑜很闲,只需要去录音棚补音,补完音就能回家瘫着,现在应该有时间,不过摸出手机才发现没有信号。
“地下十层,没信号的。”苏越淡淡道。“哪里看不懂我给你翻译。”
“倒也不是真的需要完整翻译,就是这几年习惯了做什么事先跟我家那位报备一声。”他转转笔,感觉里面应该没坑,在最后一页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见他签过字,苏越点头,带他进旁边那间屋子:“我要先跟你道歉,骑士先生,在你不知道的时候,我们研究员拿走了……”
门被推开,室内空气温度骤然回暖,他扭动发木的脖子,看到房间无数仪器的正中摆着个盒子。
“……我师父的大脑。”
这感觉有点科幻,他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叫到研究院,他曾经最信任的男人站在他身边,告诉他老爸姜河海的大脑泡在眼前的仪器里,而不是被推进火葬场烧毁,又入土为安。老爸死去的那段时间对他而言是彻头彻尾的灰色,他没有印象自己看到的那具尸体是不是全尸,也没有印象苏越是什么时候取走的大脑。
“大脑。”他重复道。“你的意思是,我老爸还算活着?我是说,老爸的脑子。”
“不。”苏越摇头,带他走到泡在ye体里的大脑前。“不算活着。师父的大脑大部分都已经坏死,你自己看。”
近距离他才看到大脑只剩下很小的一块,泡在ye体里像一块粉色的灵芝。姜河海死于胶质瘤并发症的脑出血,现在胶质瘤所在的部分已经全部切除,包括小脑和脑干,只留下前脑,无数他看不懂的仪器插在透明的盒子里,向大脑传播着未知的信号。
“你等下,苏师兄,你让我签保密文件,然后给我看这个,这要是我老婆的那个剧本,我应该当场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