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余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过了一会才品出其中的问题,他该发的请帖都发了,等好消息总不会是问他要请帖吧,再联想对方隐晦的眼神和种种表现,苏余瞬间惊醒,难道这群人以为他呆在家里不出门急着办结婚典礼是有孩子了?
苏余被这个想法惊得七荤八素,回到家里和顾晏寒一说,顾晏寒倒是丝毫不惊讶,只是低笑了一下,抬眼静静看着他,那眼神看得苏余在客厅坐不住,忙起身往外赏花。
初秋的花已经谢得差不多了,偶尔有几朵花苞也只是挂在枝叶旁,没有大肆盛放的意思。
他居然要结婚了。
直到这场婚礼开始,苏余依然还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直到顾晏寒出现在面前,穿着全套礼服,浑身上下每领针袖扣都透着隆重和Jing心准备,西装裹着他宽阔的肩背,他静静站在那一头,目光凝望过来,似乎也有一瞬的怔忪。
苏余一步步走向他,每走向他一步,就感受到一分真实感,直到走到他面前,台下热烈的掌声在耳边响起,却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
宣誓,接吻,漫天花瓣轰然洒落。
众人凝望着这一幕,嘴角笑意蔓延微微上翘。
第一环节结束之后,苏余去建筑内部的休息室换衣服,休息室内铺了地毯,拉上帘子之后苏余便在帘子后换衣服。
顾晏寒随后跟来,看见的便是绒布帘子下摆露出来的一截瘦长小腿,穿着半长的袜子,踩在地毯上,那颜色偏深,衬得他肌肤格外白,顾晏寒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在身旁的软椅上坐下等候,扫了一眼房间里等着给苏余整理衣物的工作人员。
他们个个垂着眼,保持着非礼勿视的敬业守则。
帘子拉开,苏余瞧见顾晏寒也进来的有些诧异:“你不陪伯父伯母吗。”说完想起自己收了改口费:“不陪爸妈吗。”
顾晏寒起身走向他,伸出手为他整理没整理好的领子:“没事。”
苏余还没把衬衣下摆塞好,两旁的工作人员围上来,整理好各种细节,然后捏住边角方便苏余整理下摆。
苏余就这样被顾晏寒看着,低着头快速整理好下摆,再抬起头来脸上都是笑容:“好啦,我们出去吧。”
之后就是会见宾客,这个流程并没有多复杂,也并没有什么风俗刁难的环节,面对着顾晏寒的脸,大部分宾客连调侃两句都不敢调侃得太过分,以祝福为主。
何况还有顾家父母保驾护航,在场的人都是笑眯眯的夸着天作之合云云,这些话夸到了顾夫人心坎上了,她满脸笑容,就连平时不怎么爱笑的顾董事长,此刻也面目柔和,在典礼的灯光之下有了几分喜气。
花束如云,大片盛放,角落里的乐团鸣奏着婚礼曲目,一首一首弦乐变幻,空灵甜美的乐曲飘渺的传入宾客席之间。
从清晨一直到下午,天色慢慢暗了下来,婚礼也走向尾声,顾夫人和顾董事长却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严肃了起来,把顾晏寒叫到一旁说了些什么,苏余没有跟上去听,隐约听见顾晏寒回答,说是送过来了,后备箱里之类的话。
随后苏余跟着顾夫人和顾董事的脚步,站在车前道别将人一一送走之后,才被送上车,走向回程的路。
顾晏寒坐在他身旁,两人有些格外的沉默,苏余拳心忍不住攥起,僵硬的放在腿上。
一路回程都心不在焉的,抵达家门后,司机把后备箱里的东西送进了客厅后也很快一声不响的泊车离去。
苏余站在庭院门口等了一会顾晏寒,两人并肩一起进了客厅。
司机送进来的大箱子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苏余看了一眼,忍不住问:“那是什么……”
顾晏寒并没有回答,走向茶几提起那个类似大号医药箱造型的盒子,抬眸看向苏余,有些不声不响的,看了片刻:“上楼吗。”
苏余一怔,点了点头,感觉身体有些僵硬,还是跟在顾晏寒身旁上了楼。
楼上换了全新的装饰被褥,甚至连原来的床都换成了大圆床,苏余一踏进门,rou眼一眼就看得出来,床褥铺得非常软,rou眼可见的柔软蓬松。
顾晏寒已经在他身后合上了门,走到床旁打开了药箱。
苏余惊讶的看着里面整整齐齐一列已经配好了的针剂,寒光湛湛的针头封在塑胶盖里,各种颜色的药水看起来就很可怕,心情顿时瑟缩了:“这是……”
天知道他最怕打针了。
“我的药。”顾晏寒下颌微绷紧,取下上层的针剂,露出下面一层林林总总各式各样的瓶子和软膏,还有一排标着水果口味的营养补剂的玻璃瓶,苏余顿时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担忧的看向顾晏寒。
“你待会……要打针吗?”
顾晏寒已经取出了一支针剂,面无表情扎入静脉,动作轻车熟路得让人心疼,幽蓝色的药水给人一种并不舒服的感觉,苏余看着这些药水快速的消失在了针管里。
顾晏寒很快抽.出针头,按住了针眼,目光看向身旁满脸担忧的少年,平静的目光带着安慰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