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的身体素来康健,怎会骤然离世?二哥——”
来者身材窈窕,身着一件淡紫色流光长裙,随着她的行走,长裙如夜幕中的点点繁星挽迤于地,在太阳的映辉下,耀出迷人的光芒,衬的她步态愈加华贵端庄。
临近众人时,眼波先是扫了坐在一旁捧着心口的杨氏不屑一笑,狭长的眼眸才瞥在她口中二哥的身上:“您这么急着送走官爷?怕不是心中有鬼吧?”
朱家二哥名叫朱兴安,与他爹的身材不同,此人肩宽腰窄,身量修长,身着窄袖窄身的玄色缎袍立在朱家人为首的队伍里,到是格外的打眼。
听了妹妹的问话,朱兴安极其坦然,只不过将视线落在妹妹脸上时,眸光格外疏远冷淡。
显然,这对兄妹的关系不过尔尔,甚至直呼其妹大名:“朱灵霜!官是你报的,刑部与大理寺的官爷也如你所愿全部到场,而今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诸位官爷都确认爹的死是意外,并非谋杀,更不是中毒!你还想怎样?”
朱家原是江南人士,靠丝绸生意步步做大,最后在京都立足,所以这朱家人在衣品上格外挑剔。作为女眷的朱灵霜,更是将外在打扮到了极致。
青丝挽起,头鬓华簪,双颊略施粉黛,眉眼施以淡淡妆容,或许男子看不懂,但身为的女子的宋朵朵,一眼就能看穿她装扮上的心机,每一处的点缀都恰如其分,但处处心机。
她的这一身打扮、以及这张脸上的妆容,没有半个时辰怕是出不了门。
爹死了,她怀疑爹死的冤枉故而报官,而今,竟然盛装出现。
宋朵朵倒是看不懂了,这位朱大小姐到底是要找出她爹的死因?还是借机引发家庭内乱?
对于二哥的态度,朱灵霜不以为意,两步行至江秋眠的面前福了福身子,大胆抬眸:“官爷,家父的死绝非意外!”
江秋眠眸色幽深,越是大户之人越是少不了家族纷争,但清官难断家务事,他们想怎么闹,关起门来自己解决便是!何必要拉他们下水?
他看起来很闲吗?
江秋眠语意森冷:“朱小姐这么说可有证据?”
“小女确然拿不出证据,”朱灵霜侧身将视线落在了杨氏的脸上,暗有所指:“我虽为朱家大小姐,可在家中的地位竟比不上一位外来孤女,七位同父异母的兄弟皆愿为她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就连父亲之死,他们都不在意,只愿听从这孤女的片面之词!”
朱兴安面上一沉,声音冷峻道:“她既嫁给了父亲,便是父亲之妻!你不愿称她为母亲也就罢了,一口一个孤女称呼,成何体统!”
“母亲?”朱灵霜冷笑:“二哥可别忘了,她可是比你还小上半岁!你认她做母?你自己信吗?”
朱兴安冷哼一声:“我信与不信,与你何干?”
朱灵霜一时语塞,本想寻求一个同盟,可自己的其他兄弟竟无一人站出来为她说话!而事件的另一个主人公杨氏,则依旧闲闲的坐在那里,仿佛对眼前的一切半点都不曾放在眼中。
江秋眠也失了耐心:“朱小姐,你若在拿不出证据?本官可无心力陪你闹下去了!”
朱灵霜秀眉一蹙,直接横直杨氏道:“她就是证据!”
朱兴安:“朱灵霜!你闹够了没有!”
“你急什么?”朱灵霜冷眼与之对视,沉道:“她与父亲共眠一榻,父亲偶感不适时必然会拉她一把求救!可她竟半点也未察觉?二哥不觉得可疑吗?就算她睡前点了安神香,不至于睡的这么沉吧!”
朱兴安显然是要维护杨氏到底了,所以朱灵霜话音一落,他近乎想也不想的脱口道:“你简直无理取闹!”
朱灵霜声音尖利道:“我们才是血rou至亲的一家人!死的人还是我们的爹爹!她算什么东西?为我们朱家开枝散叶了?还是与你我血脉相连?你为什么一定要维护这个孤女呢?”
“咳咳,我打断一下!”眼见兄妹俩的吵闹声越来越大,宋朵朵掏了掏耳朵跨步上前:“其实这件事很好解决,朱姑娘可以找个丫头来,点了相同剂量的安神香让她睡上一觉,并在她熟睡后摇上几下,看看她能否醒来!若觉得一位丫头说辞不准,还可以多找几位!你们也都可以现场观察,如此一来,杨氏是否说谎?不就一目了然吗?”
如此也算一法。
朱灵霜虽不甘心,可也实在拿不出证据来,两手用力攥了攥,没再说出什么。朱兴安瞪了朱灵霜一眼后,一脸歉意的躬身为江秋眠等人引路,恭送诸位官爷。
宋朵朵个子小只,尾随在队伍之末,等待众人依次离开前,漫无目的打量着朱府的宅子,却在不经意间瞥见杨氏好像是笑了。
那笑容极其的浅淡,惹得宋朵朵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于是她再次将视线落在杨氏的脸上,发现她还是伤心难过、我见犹怜的模样。
宋朵朵眨了眨眼,难道真是自己眼花了?
正琢磨着,后衣领骤然被人扯住,被人拉着离开了朱府。
上了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