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双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还是萧淮北摆了摆手,命莫成带秦枢下去。
秦枢神情凝重,以为自己态度有失,固执立在那片刻,确定宋朵朵再无发问,方才抬步离开了玉兰阁。
萧淮北侧身,搭在桌沿的胳膊撑着头,另一只手撩起宋朵朵的帷帽,见宋朵朵正拿着一枚玉佩发呆。
“哪里来的?”
宋朵朵将玉佩推到萧淮北面前,不答反问:“大人看看,价值如何?”
萧淮北只瞄了一眼,语气十分随意:“抵不上本官这套衣服。”
宋朵朵:“……”
“你不信啊?”萧淮北轻哼一声:“柳将军你来说。”
柳辰阳极给面子,拿在手里仔细翻看一通,正色道:“这是一块质地普通的岫玉,至于价值……五两银子,不能更多了。”
“听到了吧!”萧淮北凤眼圆瞪,一拍胸脯:“本官是不会骗人的,说它不值钱,它就不值钱!”
“好好好,”宋朵朵无奈道:“大人说的都对。”
这个玉佩是宋朵朵在小曼姿的枕头内侧翻出来的,她对玉器并不了解,但见小曼姿将它藏的如此隐秘,才以为这玉价值不菲。
五两银子在普通人眼里确实是笔大钱,但在清风院的客人眼中,就是打赏姑娘的一笔小钱。
以小曼姿在清风院的地位,想做她的入幕之宾,身份自然是非富即贵,送的礼太过寒酸,怕是连小曼姿的面都见不到。
可小曼姿非但收下了,还当成宝贝一样藏起来。
难道是心爱之人送她的定情之物?
小玉说,她从伺候小曼姿开始,除了秦枢,就没见过小曼姿与其他男子过从亲密;但刚刚秦枢的反应极大说明他与小曼姿之间并无男女之爱;那这个玉佩的主人会是谁呢?
还有,那个设计花苞道具的人;与昨晚刺杀小曼姿的凶手,‘他们’之间又存在什么联系?
宋朵朵在情杀二字后面缓缓画出一个问号。
这时,门外有了动静,小玉细弱的声音传进来:“将军、大人,工匠到了。”
“请他进来。”
工匠姓丁,后脊微驼,在北安的后巷口开了家小作坊,几十年的手艺人了,据说做活仔细,价格也公道,算是清风院的专用匠人。
一辈子踏踏实实做人做事,没想到突然卷进了一场命案官司,魂不守舍了一路,默默给自己加油打气了一路,以为终于鼓足了勇气,可当房门骤然推开之际,心跳加速急剧攀升,霎时感觉身体都沉了千钧。
颔首进了房后,余光瞥见了几个人影,开始下跪:“草、草民见过大人。”
萧淮北:“起来回话吧。”
莫成接到指示,上前扶他起身,丁工匠内心不安,但好歹活了大半辈子,再加上力气多半压在了莫成的手上,所以起身并未出什么糗。却也还是不敢抬头,规规矩矩的颔首站着,等待问话。
这时,面前突然伸过一只小手来:“丁大伯不必不安,招您前来,是想让您看看这个东西。”
丁工匠忙道:“姑娘客气。”他似乎不善言辞,赶忙双手并拢放在宋朵朵的手下,小心翼翼的接住她放下的东西。
只瞧一眼,丁工匠眉心一紧:“这……”
一字脱口后,又止了音,捏着那东西凑到眼前细看:“这……”
宋朵朵看他神情,便断出了七八分真相:“这东西是您设计的,这个却不是出自您手?”
丁工匠瞅她一眼,连连点头,并细细解释:“此物是草民专为一个花苞道具设计的暗鞘,先将铁皮打的纤薄,后再中间切出切口,切口不能太过,过则容易断裂;”
他将此物往前凑了凑,指着断裂的切口到:“这个的切口就留长了,若是花苞中人用力不足,花瓣不易散开,恐怕会影响花瓣散开的效果。由于切口大小计较甚微,所以草民不敢假手于人。草民可用性命担保,这个,绝不是出于草民之手。”
宋朵朵接过重新打量起断裂的切口,中间断口倒是断的整整齐齐。
也许是余巧儿第一次登台紧张,以免出现疏漏,从而秉持大力出奇迹的原则,重重推开花瓣也未可知。
“丁大伯可收徒了吗?”
丁工匠先是一愣,后扑腾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叩头道:“大人明察,犬子绝做不出此等泯没良心的事。”
宋朵朵下意识退了一步,对方怎么也一把年纪了,她可是承不起这么一拜。后急忙俯身拉他起身:“大伯您不必惶恐,我只是随便了解一下情况。”
关乎自己的儿子,做父亲没有办法不紧张,闻言,不敢有所反抗,却也未曾起身,依旧跪道:“草民敢用项上人头担保,犬子绝做不出残害他人性命之事。不过……不过……那不孝子是个实心眼的,此物若真出自他的手里,只怕是被……被人利用了。还请大人恕罪啊~”
第33章
夜幕四合,一道白芒发出尖锐的嘶鸣声划破长空,‘嘭~’的一声,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