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坊主要靠美色营生;歌舞坊有多重选择,歌舞之外,若想多挣着体己的,也可挂牌子。
像小曼姿这种出淤泥而不染的,在清风院并不算特例;和同样不挂牌子的魅娇相比,魅娇在清风院更加吃得开!
说到底还是性格决定的。
宋朵朵虽未曾与小曼姿接触过,可凭小玉的介绍,便也对她了解了七八分。
在清风院这种地方,过分清高孤傲,难免会被人不待见。
难道凶手是因为嫉妒她?所以杀了她?那此人心胸委实可怕了一些!
“这些人中,可有与小曼姿发生争执的?”
“她们不敢!”小玉道:“我家姑娘独创的琴舞是清风院的一绝,也是清风院的招牌舞之一,有若娘撑腰,没人敢当面顶撞我家姑娘,都是在背后说三道四。”
是这样。
宋朵朵了然,转眼间,三人也来到了小曼姿的遇害地。
那是极其偏僻的小破屋,出了后门沿着小道一路奔西,高高的墙垛挡住了全部的阳光,所以越往里走越是Yin冷。
终于到了头,小玉指着一间小破屋道:“这就是了,它本是一间柴房,多雨时节存放柴火用的。冬天时就闲置着,也很少有人过来。”
地方确实有些偏,而且这间屋建的简单,为了省下砖头,房梁直接搭在高墙上,然后围出了这么一间简易的柴房。
“既然很少有人过来?”宋朵朵指了指道路两边的雪:“那为什么还要特意扫出这么一条路来?”
小玉愣了愣:“这……奴也不清楚。”
地面冻的很硬,压根看不出什么脚印。
宋朵朵上前拆下柴房门上贴着的封条,推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地面上已经结成冰的血迹。
她立在门外先打量一圈屋内环境:“第一个发现小曼姿的是谁?”
看着屋内的血迹,小玉的眼圈霎时红了,抽泣着说:“是秦先生。”
“谁是秦先生?”
“秦先生是清风楼的琴师,我家姑娘说与他是什么‘知音’?两人常在一起讨论曲子什么的。”
看出了小玉极其信任这位秦琴师,担心宋朵朵怀疑他,还急忙补充解释:“昨晚有好几个官爷来寻我家姑娘,但怎么找都找不见人影,若娘就张罗所有人一块,大家把该寻的地方都寻了,还是秦先生想到了这儿。然后带着几个官爷在此处……找着了我家姑娘。”
宋朵朵默了默,视线从房内偏移,凝在小玉的脸上:“从小曼姿消失到她的尸体被发现的这段时间,你在哪里?在干什么?”
小玉面漏难色:“奴……奴……”
宋朵朵眸色一沉,语气也沉了几分:“问你话你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小玉抿了抿唇,蚊声道:“奴在厨房给我家姑娘煎、煎药。”
“煎药?”宋朵朵欺身走到她的面前:“什么药值得你寸步不离的煎上一个半时辰?连你家姑娘失踪了,你都不知道?”
虽然宋朵朵带着帷帽,可小玉依稀还是能感觉到她的目光直直落在自己脸上,不由紧张的攥了攥帕子:“是、是落胎药。”
宋朵朵挑挑眉。
小玉急忙又解释道:“我家姑娘不想让人知道,为了不让人发现,奴不敢离开,所以一直在厨房盯着。”
宋朵朵到不信她会在此事上说谎。
清风院夜间营业,顾客随时会点些吃食,故而厨房会一直开着火。
她昨晚是不是一直盯着煎药,一问便知。
“孩子是那位秦琴师的?”
小玉摇摇头,眼中蓄满的眼泪,一颗颗滴落在她的手背上,她哽咽道:“奴也不知是谁的,但肯定不是秦先生的。”
宋朵朵察色入微,须臾,便了然于心。
从小玉的反应来看,小曼姿显然与那位秦琴师两情相悦,但碍于身份,这种感情并不能够公之于众。
至于这孩子……
以小曼姿在清风院的地位,她在院中被客人占些小便宜难免,可如果占了大便宜是不可能的。
“她何时查出自己怀有身孕?怀有身孕几个月了?”
“就是昨日,姑娘觉得不舒服便让奴请了郎中来!一探才知有了身孕,而且已经两、两个月了。”
“那两个月前,哪个府邸请了清风院的舞姬上门?”
小玉显然也根据日子推算出了怀疑之人,几乎是脱口而出:“王员外五十大寿,点名要我家姑娘去跳琴舞,奴还记得,那日姑娘一回来就魂不守舍的,奴当时问她怎么了,姑娘却什么都不说。”
小玉越说越激动:“现在想来,姑娘肯定在那天被哪个天杀的欺负了!”
宋朵朵心中一沉。
小曼姿昨天刚查出身孕,就马上命小玉煎了落胎药。
如此看来,她事先并不知有人要害自己,所以拒绝昨晚的表演纯属意外。
舞姬的死目前暂无头绪,又搞出了一个王员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