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漪月被人一路迎,沈襄煜与她牵以红绣球带,一同迈入大堂。
沈濮与夫人黎鸢端坐在正中,沈濮面露和善的笑,皱纹浅浅,浓眉俊目,身体硬朗;黎鸢身材苗条,保养得当,风华依旧。
“一拜天地!”
两位新人转身向大堂外,朝青天下跪,红盖头碰地,凤冠穿出叮铃的清脆声。
“二拜高堂!”
他们转回,沈襄煜嘴角酿着浅笑,向沈王与沈王妃行礼下拜。成婚之日,父母能在京都,他心中喜不自胜,难抑住激动之情。
“夫妻对拜!”
沈襄煜与冉漪月面对着面,倾身弯腰,彼此叩首。
媒人最后招展着手笑道:“礼成,送洞房!”
冉漪月白嫩的娇脸露出一抹红,隐在红盖头下,她被柏清清扶着往后院走去。
前院大摆红酒席,邀请了朝廷文官武官,沈濮携妻黎鸢一起向客人敬酒。亲家冉侯爷也来了,沈濮与他对视,爽朗一笑,倒酒入杯中。
“侯爷能将爱女许配给敝子,是沈某的荣幸。”他与他相碰,琉璃杯声叮咚。
冉侯爷也笑:“王爷谦虚了,襄煜才貌皆备,能领军退南国,我有这等贤婿,才是幸事。”
二人杯盏交错,谈至兴起。官员们纷纷过来,祝沈冉喜结联姻,可称美谈。
新郎沈襄煜也在前院招待来客,被人团团围住,笑脸相迎。
后院中,冉漪月坐在床上,柏清清偷偷塞给了她一些瓜子果仁,小声道:“冉姐姐,成亲之日吃不了东西,我给你拿了这些,你饿了就悄悄吃。没关系,我成过一次亲,有经验了。”
柏清清的语气,像是过来人对新人的嘱咐。冉漪月哭笑不得地接下,道:“多谢清清,也快去吃酒吧。”
柏清清替她理好嫁衣和红盖头,点头应下,推门出去了。
前院的酒席,已经有无数人入座,顾家人也来了。顾念行今日穿着淡蓝衣裳,脱下了往日的甲胄,面庞俊秀,倒像个文质彬彬的小书生。他推着顾未卿进来,与沈濮问候。
“沈伯伯。”二人致礼。
沈濮走向他们,关心问道:“仲林呢?”
“爹爹旧疾复发,难以下地,怕糟了喜庆,就在家中养病,让您见谅。”顾未卿叹息。
沈濮握住二人的肩膀,也叹息一声:“他若来我高兴都不及,怎会坏了喜气,让他好好休息吧。”
他说完后,被好几个官员缠身,又去敬酒了。
沈襄煜被困在前院最中间,敬酒声不绝,连个脸都未曾露出。
顾未卿本想去找沈襄煜,遂罢,想着等晚些再祝他。顾念行推他入座,寻了个不显眼的酒桌坐下。
顾家人向来低调,一番入座后,同座的人极少,也不大认识,便各吃各的,偶尔一齐敬酒喝下。
“可巧,顾公子们。”脆生生的问候,柏清清坐在了顾念行旁边,小脸娇俏,笑靥如花,“我只熟悉你们,便同你们一起坐了。”
顾念行做得更加端正,耳朵浮现粉红,顾未卿看在眼里,只浅笑回应:“公主坐吧,阿念也喜欢与熟人同座。”
柏清清看了一眼顾念行,熟悉于他的性子,于是道:“阿念他确实怕生。”
“是。”顾念行拿着筷子,主动给她夹了菜,不露神色地说道,“你多吃菜。”
她笑着抬起筷子扒饭,也给他加了块红烧rou:“阿念也多吃。”
顾念行小心地夹起那块rou,慢慢地咽下。
晚席的菜品类众多,色香味美,柏清清吃得酣足,一时愉悦,等王府的下人上了桂花酿酒,老毛病便又犯了。
褐黄色淡酒倒满酒盏,她一口饮尽,酒烧入胃,唇齿间还余有淡淡得桂花清香。
这一喝便是好几盏酒,任身边的顾念行怎么拦也拦不住。她夺走酒盏,喝得满脸酡红,嘴里不忘喃喃:“今日冉姐姐和沈大哥成婚,我跟着一起高兴,你们都别拦我,一起放开了喝。”
顾念行摇摇头,移开桂花酿,不让她再去倒酒。可她怎会让他轻易得逞,当即又把桂花酿抢走,这下酒盏和酒坛都抱在身上,让旁人都碰不得。
“阿念,公主她,酒量如何?”顾未卿见此,微微皱眉,他也不知公主喝开了便如此嗜酒。
顾念行摇头,先前她未在他面前喝过酒,这一次算是见着了,看她的小脸扑红,想来酒量平平。
顾未卿轻拍他,笑道:“也罢,让她喝吧,夜里你送她回去吧。”
他点头,看向柏清清时,面上还是些许担忧。这抱着酒不撒手的架势任谁都哄得了她,她已经醉了。
“未卿。”
沈襄煜敬酒敬到了这一桌,先叫的便是多年挚友顾未卿的名字。
顾未卿不能起身,抬高酒盅,与沈襄煜对视一笑:“祝百年好合。”
这句话他说得坦坦荡荡、发自内心。
沈襄煜听后,胸中不觉激流涌动,留着浅笑:“我未想到,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