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出帐子,她望着茫茫的凉北口,深吸一口气,吐出的白汽立刻化在了空中。
清早将士们的Cao练声从北边马场传来,响彻云霄,她好奇地偏头,循着声音走去。
“公主,你要去哪儿?”秀儿问道。
“去马场那边看看。”她已然迈开了步子。
马场建在山底的凹地上,或许是地势缘故,那儿的雪没有南面多,几个小将在清扫马场的雪。
柏清清朝下坡走去,离马场很近,领头练兵的顾念行一眼便看见了她。
“休息一会儿。”他吩咐那些将士。
将士们放下兵刃,坐在马场,也看到了柏清清,山坡上那一抹红色,配上女子娇艳的脸,很是动人。
“看来是我们将军红鸾星动了。”胆大的小将士和同伴笑道。
“可不是,将军看到公主,眼都未移一下。”其他将士窃窃私语,但说话声还是不小。
顾念行朝柏清清走去,听到了那些打趣的话,面上不显,耳朵却微微红了。
“阿念!”柏清清抬头看见了他,朝他挥挥手。
他走到她跟前,取下自己的狼毛大氅,飞快地披在她身上:“天这么冷,还出来,衣服穿得太少了。”
大氅牢牢地裹住了她,带着他残留的体温,她对他咧嘴一笑,正要还给他衣服:“没事的,我不冷,你还在长身体,别冻着了。”
顾念行摇了摇头,第一次强硬地按住了她,声音低沉:“你披着吧,我不用。”
他在她面前依旧没有威慑力,她心里还当他是个孩子。
顾念行轻轻叹气,坐在她身旁。
“都下雪了,还要练兵呢。”柏清清敬佩地喃喃道。
顾念行:“练兵不能偷懒,一日都不行。到了战场,每一日的勤奋苦练就会保住他们的命。”
“你想得更长远,考虑周全。”她由衷地说道,“你是个好将军。”
顾念行淡淡地笑了,只要是她的一句夸奖,他心里都能开心许久。
“练兵乏味,我给你表演骑马吧。”他站起身,一瞬不瞬盯着她,嘴角的笑意没有离去。
“好。”柏清清仰头,也对他笑了 。
顾念行身形一闪,极快地攀上了马背。那匹红棕烈马难驯服,放眼整个马场,只有他能骑它。
烈马嘶吼,扬起前蹄,奔跑时健壮的马身耸动,马鬃呈赤色,随风飘逸。
顾念行一身深黑骑装,红唇皓眸,身姿挺拔,肤色被西北晒得比从前黑了一些,但毫不掩他的飒爽英姿。
他时而单手撑马背倒立,时而横卧马鞍舒展长腿,时而站于马上翻了个跟头……动作千姿百态,他在马上游刃有余。
“好厉害!”柏清清不停地拍手,笑容大展,情不自禁地站起来为他呐喊。
他坐回马上,风中飘起一丝笑,向她骑去。
底下的将士们津津有味地偷看着,顾将军平日不苟言笑,极少在马上使绝活,今日也是因为公主,他们才饱眼福。
少年将军上马杂耍,只为博红颜一笑!
“如何?”顾念行下马,问柏清清。
“很好。”柏清清继续拍手,说道,“没想到你马上的功夫,厉害到这种程度了,真是刮目相看呐!”
顾念行浅笑,他望到营帐外同样浅笑的顾未卿,心照不宣地对视了片刻。
“公主,贡得巴大臣来了。”正是这时,海底捞跑过来穿消息。
“终于来了?”柏清清和顾念行告辞,转头回了帐子。
顾念行略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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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臣同公主真是一别数月啊!”
一进帐子,贡得巴规矩地行了礼,笑道。
“不用行礼,使臣。”柏清清扶他,“我可总算把你盼来了。”
“臣在东胡耽搁了,让公主就等了。”贡得巴道,“公主想知道的东西,臣替哈哇哈王上知无不言。”
“使臣慢慢说来,天冷,使臣踏雪而来,我让秀儿给你倒杯热nai。”她说着,喊了秀儿。
“多谢公主。”贡得巴捋了捋自己的小八胡子,笑道。
等秀儿端上两碗热气腾腾的羊nai后,使臣小撮一口,脸上满意了,才进入正题。
“公主想知道东胡巫女的预言,臣便要说了。”
柏清清不由得凑近,极有兴趣:“洗耳恭听。”
“话说我们东胡那巫女,代代单传,是我们东胡最神圣威严的人,任何人都不得质疑,就连王上也要敬三分。”他道,“那巫女一年只能预言一次,王上都不敢多问。你看,这些都是她历年说过的话。”
他取出许多张纸,上面写了大大小小的话。柏清清随手看了几张,无非是几几年大旱,还有几几年降雨,古代利用巫术祈福,保佑国土和子民。
迷信!她收回了手,觉得那巫女可能是骗骗人的,她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是绝对不相信的这些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