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不暇一直都知道自己被许多人称之为圈里有名的浪子花心却又令许许多多人前赴后继谁也不肯放弃的渣男。
他坦然接受。
但他认为仅仅只是用渣这么肤浅的词来形容他很不准确。准确的说,他认为他只是感情上的理智,保持理性对谁都好。
可惜自始至终只有他自己一直保持着理性和冷静,沦陷了一个又一个的痴儿。
他不想碰感情这么麻烦又复杂的东西。就像是将这一版块剖离了一样,说是对此毫无想法不论对方多么柔情似水他也除了rou体之外也再无别的想法。
生意人一向讲究交易公平。
在一段rou体关系开始前,他说了不谈感情并且自己以身作则之后,就有资格要求对方也与他一样——可惜从没有人能在这一块让他满意过。
于是他只能一个又一个的换来换去。
换到最后,他喜好抛弃爱上他的小0的流言已经传遍整个圈子了。
“渣男”这个名号他也彻底坐实。
有人当时还分析过像他这么抵触感情肯定是童年或是之前有过Yin影。恰巧还被席不暇听到过一回。
他便轻笑着上前轻轻掐住散播留言人的下巴,轻轻摩挲着,温热又暧昧的气息喷到对方的耳畔,声音低哑。
“别再让我听到这种让我不高兴的话了。不然小心你的嘴。知道吗?”
那人被他看红了脸,愣愣地看着席不暇离开,身边全是酸言酸语和羡慕嫉妒的目光。从此之后再也没说过席不暇的闲话,并且后面还竞选过席不暇的床伴。
席不暇觉得很好笑。
当无能的人无事干的时候,总是喜欢去讨论自己企及不上的人的来满足心底的私欲。他理解。
不过他从未说起过他的家庭。
他是从一个充满爱的家庭里长大的。
与外人所说的什么父母离异家宅不安完全截然相反,他的父母很恩爱,哪怕确实是商业联姻却也是真心相爱的前提下。
两人对家产都没兴趣,结婚当晚就偷偷瞒着所有人开飞机跑了,跑到世界各地旅游去,脚步没有一刻停下。
直到怀了席不暇的哥哥两人才回来。
虽然两人都爱好自由爱好旅游思想远大但为了孩子也都可以停留在原地,亲自不假他人之手的将席不暇的哥哥养大。
养成一个标准的根正苗红的少年。
父母二人本打算只要一个孩子,生完孩子等孩子能独立生活之后他们就继续旅游去,却没想到在过程中又怀了席不暇。
虽然很可惜,但两人再次搁置了计划。
身为最小的孩子,席不暇出生之后就受到了整个家族的宠爱,他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在成年之前,一直被外界称为是席家那保护得密不透风的小王子。
他那时确实像是个小王子,逢人便笑,阳光投在他琥珀色的眸中时仅仅只是让人看着便忍不住一阵恍惚。
直到遇到了那个人。
那人在现在席不暇的记忆中已经很模糊了,他甚至回想不起那人的模样和声音,但他却依旧记得那时看到那人的第一眼感受。
砰、砰、砰。
心跳的声音。
仅仅只是第一眼看到他,心跳好像就要从胸膛里跳出来,好像对方是他命定的归属一般,急迫的想要跳出来见他。
在那一瞬,耳边只剩余自己巨大到冲击自己鼓膜的心跳声,眼前一切消散而去,只剩那一人。
巨大的水晶吊灯的光映在那缓缓举着酒杯温和笑着的男人,现在想想,席不暇也不免有些惊奇自己当时对这人的喜欢。
喜欢到哪怕已经薄情到忘了对方的名字和模样,却只要回想起,心脏就依旧控制不住的有些加速。
他不记他姓名,不记他模样,却依旧记得那双在吊灯下闪着细碎的光的眼眸。
像是载着无波的一湖水,沉静,温柔,看向旁人时不起波澜,疏离温和。却在瞟向他时湖底便荡漾起一波又一波的涟漪,温柔无比。
这双眼睛在几年前一直出现在席不暇的梦里,他经常梦到自己跟另一个看不清模样听不清声音的男人交缠着,他时上时下,两人在所有场合都做过,床上、落地窗前、浴室、厨房、温泉、海边……
几乎所有场合所有玩法他们都试过,与对方交缠时,哪怕在梦里,席不暇也能听到自己猛烈到几乎要跳出来的心跳。哪怕看不到自己的模样,他也知道自己的眼神恐怕与看向自己的那双眼睛一样,盛满着迷离和爱意。
每次醒来他都要顶着高高翘起的前端坐在床边缓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来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那是他的初恋。
席不暇清楚。
也清楚的记得两人间发生过的事。
他更清楚,这个人死了。
在背叛了自己的第二天,被车撞死了。
他唇边含着万年不变的浅淡笑意,在脑内对系统轻轻道了句“晚安”便闭上了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