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怀疑对象,那两个小太监嘴里的云袖姑姑,便是第一个了。
做完这些,花微杏便又到了阿秋身边。不管他如何老成,归根结底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整日被母亲非打即骂,这次更是想要活活烧死他。
尽管美人可能不是那么想让他死,但在孩子看来,已经是个很大的事儿了。
她攥着阿秋的小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他的脊背,像以前一样讲那些光怪陆离的故事给他听。
这次,阿秋却没有睡着,他睁着紫葡萄一般的眼睛,望着她这样可怖的面容,低声问道。
“仙女姐姐,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呢?”
他没有问她为什么会变成这副样子,也没有问关于母亲的事,反倒是说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儿。
花微杏猛地笑了出来,她将阿秋的头发揉乱,顶着那张陌生的脸凑到阿秋身边。
“我叫离女,你可得记好了。”
“离女姐姐。”
阿秋头一次甜甜地笑了,另一只原本在被子下的手也伸出来放在了花微杏手上。
“姐姐别怕,阿秋很聪明,肯定能让姐姐过上好日子。”
“那姐姐可就等着了。”她点了点阿秋的鼻子,柔声道,“但在那之前呢,你可得好好睡觉,长成个芝兰玉树的公子才行啊。”
阿秋闻言立马闭上了眼睛,花微杏失笑,将一旁燃着的蜡烛吹灭,和衣躺在了床榻的外头,手则护着阿秋,以防他夜里翻滚摔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大学》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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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太子殿下
花微杏就这么以“离女”的身份在陶馆待了下来,作为阿秋这么个小皇子的贴身侍女。当然,这也只是说得好听,毕竟整个陶馆只有两个人。
大约过了两天,宫里人才发现陶馆被烧一事。等到层层上报,上头的人拿了主意,真正有人来修缮的时候,离那场葬送了美人的大火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天。
十天里,两人过得与以往并没什么不同,只不过花微杏将修炼改为了编话本。只不过花微杏并不会写字,只能她口述完了由阿秋抄写。
修缮的人看起来并不认识离女,也不在意阿秋这个住在陶馆里五年的皇子。他们来去匆匆,也不怎么和这两人搭话。
阿秋倒还好,他一向不是什么爱热闹的性子,沉下心来读那些美人不知从何处搜罗来的书籍时,能做到一日都不说话。
但这可苦了过往悠长岁月除了修炼就是修炼的花微杏,附身后莫名其妙被剥夺了修炼的权利,整天闲的发慌。
她倒是想找仙君问问,可她一来上次去时没认过路,二来作为陶馆的宫女,压根儿出不去陶馆。
于是乎,花微杏另辟蹊径,竟然靠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和阿秋抄好的那些话本子,硬生生让那来修缮宫室的一个工匠同意与她分成卖到宫外赚银子。
如此一来,她和阿秋哪怕在陶馆里,或多或少也有些门路能够搞点rou来吃。且不说离女这么一副破败的身子骨,阿秋也正是长个子的时候,单他们三天两头送来的那几个白面馒头哪里够吃。
但卖话本子也不是那么快就能拿到银子的,万幸美人机灵,没像前几个妃嫔一样两袖清风的进来。她藏了许多东西,单皇帝宠爱她时赏下的首饰,折卖了也够她们生活一阵子了。
值得庆幸的是,美人似乎很早就预见了自己未来失宠的一幕,竟不知用什么手段将首饰上皇宫的烙印给融了去。这样的首饰拿去民间,也就是稀奇些,不至于惹来什么祸端。
不然,单凭花微杏一个人动动嘴皮子,哪个人也不会傻到拿自己的命做赌注。
“你很缺钱吗?”
花微杏摸着袖口里用首饰折来的碎银子,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陶馆清苦,你年岁尚小,若是缺衣少食,日后身子万一哪里不爽利,可不是什么小事。”
当然,这话也是糊弄人的。
她和仙君商量好了,等仙君那边做好了初步安排,就会将阿秋接出去,派人尽力地教养他,力求他能够代替仙君凡世的身份完成命运。
这样的清贫日子,注定不会过太久了。
阿秋闻言点了点头,攥着书卷的手都紧了几分,浅淡的唇抿紧,继而又投进了书里去。
花微杏不通人世书籍,大字不识一个,除了能尽力让阿秋吃饱喝足不再受冻之外也做不了什么。
于是乎,陶馆里常常会出现这样的一幕。
穿着深蓝色宽大锦衣的瘦弱姑娘蹲在那张书案旁,一手撩起袖摆,露出一截干枯如木柴、伤痕斑驳的手臂,指尖捏着一块上好的松江墨,在砚台上缓缓晕开。
而端坐在桌前披着一件雪滚毛披风的小郎君已经有了几分书卷气,右眼下的朱红显出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