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个人将那套桌椅看了个彻底,除了血气浓郁一点,也没瞧出什么特殊来。
瞧一眼盛璇光,他看都没往这边看一眼。
唉,果然还是得用用她那半吊子的卜算术来算一算。
来清河郡的路上她闲的没事儿也算过几卦,总算是摸清了她是个什么水平。
算前尘,时灵时不灵;算后事,最多能算两个时辰之后的事情。
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灵验一点,毕竟郡守小女儿都死了五个月了,还有什么后事可言。
这样想着,她盘腿坐在了那把传言中放过尸体的椅子上,心念一动,乌纬绳稍稍放松一些,血气便萦绕着纯白的衣角缠了上来。
并指在腕间划过,触感粗糙的铜钱挨个亮起,浅绿色的光芒透过轻薄的白衣显现出来,纠缠住一缕血气。
花微杏福至心灵地闭上眼,用先前一路做好人好事积攒来的为数不多的仙力催动灵鱼通宝,两只青鱼在她身后若隐若现,恍若太极八卦。
视野起初是一片黑暗,但渐渐的,便有光亮透出来。
她眯了眯眼,减弱光的刺激,半晌才看清现在是个什么景象。
面前是一片红,她眨了眨眼,才算反应过来,自己这应当是被人盖了红盖头。再一低头,染着赭红丹蔻的双手柔嫩,规规矩矩地放在双腿之上。
耳边时不时传来火光的噼啪声,在安静的室内炸开。
忽然,视野中出现了一只如玉的手,掀起了红盖头。以花微杏的视角,只瞧见那人殷红的唇微微张开,似乎在说着什么。
“……辰……陪你……”
花微杏还没来得及细听,只觉得天旋地转,只能瞧见那人腕间有着一抹翠绿。
画面一转,变成了郡守府的那间书房之中。
男子提笔悬腕,在上好的宣纸上写下“陆元辰亲笔”五个字。笔锋凌厉,弯折如刀。
被他随手丢在一旁的女子一袭金线凤凰衣,头上凤冠Jing致华美,颗颗东珠在月光下散发出莹润的光。
他轻笑一声,指尖虚虚一点,那女子便趴在了桌上,远远望去,就像是在小憩似的。
花微杏站在书桌旁,正对着郡守女儿血rou模糊的那张脸以及那砚台中的血红,刚刚那人正是拿着血水写的字。
血ye凝滞,写起来比不得墨汁顺畅,他却写得一气呵成,仿佛在临什么帖子一般,仔细认真。
郡守女儿面上的血迹渐渐浸染了桌上的纸,将其写下的内容都一并模糊。
画面陡然暗了下来,这说明卜算已经结束了。但她并没有睁开眼,反倒是往后一靠,开始思索刚刚看到的一切。
陆元辰,这会是玉面郎君的名字吗?
“如何?”
泠泠两字落在耳畔,花微杏不得已从思绪中抽离出来,睁了眼。
男子站在桌前,脊背挺直,雪白的发带随着墨发一同拂动,眼睑微垂,似霜赛雪的指尖扣在略微泛着血色的桌面上。
见她出神并不回答,盛璇光颇有耐心地重复道:“如何,可曾看到什么关键线索?”
花微杏自然也不藏着掖着,将先前所见和盘托出,也把自己的思虑与盛璇光一并说了。
“你说,这人会不会就叫陆元辰?查阅命缘册是否能寻到此人?”
命缘册是九重天上的顶尖仙宝,已生灵智,天下命运皆记在其中,追寻个把人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你倒是胆子够大,敢把主意打到命缘册上去。”
“命缘册牵扯过多,自然是要在九重天上妥善珍藏,寻常人别说翻动查阅,便是见都难见一面。若仅是因为一个妖邪便要惊动命缘册,我看你也可以不用攒这仙力回九重天了,在人间做个闲散妖Jing也是不错的。”
花微杏想了想当初望舒闲的没事儿把命缘册里的东西编成话本子给她解闷儿,万万没想到,命缘册原来如此重要,还以为和月老的姻缘册没差呢。
月老那儿的故事可向来缠绵悱恻,有时候气人得很,可不像望舒一样,会讲帝王将相。
命缘册不能翻,那他们要怎么找玉面郎君,行踪不定,连选人都是随便选的……难不成要他们把所有符合条件的人聚在一起把他吊出来?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花微杏自觉自己找到了个好方法,就等着待会儿和垂阳汇合后商量一下便可。是以她从椅子上下来,伸手戳了戳隔着张桌子又在出神的盛璇光。
琥珀色的眸子一下子聚焦过来,带着问询的意味。
“既然查不到的话,我们能不能把玉面郎君骗出来啊?”
“骗?”盛璇光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这小神仙的意思,他不动神色地将她从头打量到脚。
红纹白衣将她衬得多了几分圣洁,乖巧站着不做些奇怪动作的时候,也有几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不过以她的修为,就算是作为诱饵都有些太低,一不小心便会沦为玉面郎君的猎物。
而那样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