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和他在一起之后,许言溪做梦的次数屈指可数,偶尔幻听会比较严重,总觉得耳边有钟表的嘀嗒声。
不过现在,这种症状很少出现了,一切似乎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许言溪本来就不太喜欢夏天,更有了理由堂而皇之的休假,在家听歌看电影,日子过得很是惬意。
云黎时不时爬上线敲敲她,让她养好病赶紧开工,不然真的要去天桥底下喝西北风了。
投影仪上播放着影片,环绕的音效在室内响起,许言溪吃着曲奇,慢吞吞的打字回复:【已经在写了。】
云黎:【?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
许言溪:【真的,在准备新歌。】
紧接着,云黎打了语音电话过来:“已经九月份了,年底之前能弄好吗?”
许言溪仔细算了算时间,肯定道:“可以。”
作为一个半斤八两的经纪人,云黎自然不能和许言溪一样闲着,她手底下还有别的艺人,是一个刚毕业的小姑娘,性格还未磨合,给她弄出来不少幺蛾子。
云黎跟保姆似的跟在她后面擦/屁/股,累的心力交瘁,小嘴叭叭叭跟许言溪大吐苦水,难过的像个两百斤的喵喵。
吐槽之后,心里好受了很多,云黎突然想起一件事:“下周雾山音乐节,你要去吗?”
许言溪在网上冲浪的时候看到过这个消息,但她兴致缺缺:“不去。”
“一直在家不无聊吗?”
“不啊,”许言溪靠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语调懒散:“有江以渐陪着我。”
云黎:“……………”
她无话可说了,又随意聊了几句,挂断电话之前,她迟疑了几秒,说道:“要不你陪我去吧,那小丫头挺能闹腾的,我怕我自己管不住她。”
能让云黎这样说出口的,估计不太好管教,许言溪答应了:“好。”
铁盒里的曲奇还剩下最后一个,许言溪拍了照片发给江以渐:【你回家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一盒饼干。】
大概在忙,他没有回复,许言溪看完电影,就去了书房。
她有了新灵感,在写一首歌。
江以渐每次都按时下班,在小区超市里给她买了曲奇饼干,上楼的间隙,还在想,或许他可以去学着做一些甜品。
他家溪溪喜欢。
回到家,他把曲奇放在桌子上,另一个相同的铁盒已经空了。
“溪溪。”
唤了两声,没人应,推开书房的门,才看到她在里面睡着了。
接受心理治疗以后,她的睡眠质量有了很大改善,失眠症状明显好转,惊醒次数也愈发减少。
地面上掉了张白纸,江以渐弯腰捡起来,放在书桌上,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看了她很久。
夏季晚风伴随蝉鸣,女孩趴在书桌上,碎发从耳际垂下,白皙的小脸上压出一道粉色的印子。
江以渐以前幻想过无数遍,如果她还在身边会是怎样,在很多个夜里,他看着阳台上的吊椅出神,总会不自觉叫出她的名字。
空荡荡的房间里传来回音,他僵硬的坐在原地,投影仪上一遍遍播放着她喜欢的影片,思维宛如老旧的机器,要等很长时间,才能反应过来,原来她已经走了。
像是自虐一般,他回忆着曾经相处的细节,房间里到处都有她生活过的痕迹,又好像什么都没有。
最想她的时候,买了很多烟和酒。
他以前最嗤之以鼻用来麻醉封闭自己的方式,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用到自己身上。
火机齿轮滑动,猩红的火光盈盈拢起一角亮光,刚要点燃时,他才如梦初醒,狼狈的灭掉。
她闻不得烟味。
江以渐用了三年时间,变成她喜欢的样子,重新站到她面前。
窗外天空逐渐过渡到深沉的墨蓝,书桌上趴着的女孩动了动,迷蒙的睁开眼睛。
晚霞为室内镀上了一层蜂蜜色,许言溪尚未完全清醒,支着下巴缓了一会,看到他,弯了弯眼睛:“你回来啦。”
“什么时候睡的?”
她的手臂放在桌沿边,受压时间太长,有一道红色痕迹。
家里没有放表,许言溪大致说了个时间,又一本正经的叫了他的名字:“江以渐。”
“嗯?”
许言溪唇角翘起,嗓音里藏着雀跃:“我想送你一个礼物。”
放在她腰间的手瞬间收紧,男人眼底一瞬间掠过极致的Yin翳,短短数秒,被他不动声色的敛去,一如往常顺着她的话问道:“什么礼物?”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许言溪不肯说,卖了个关子。
“溪溪,”他克制着起伏的情绪,尽量温声开口:“我只想要你。”
许言溪拧眉,第一次准备,有些忐忑不安:“那我送你的礼物,会不喜欢吗?”
“只要是你,都喜欢。”江以渐轻笑。
过于草木皆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