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性子懒散,却不至于被别人欺负到头上来,当天下午,就联系了律师。
这件事本就是郑锐昭理亏,而且他目前正处于事业上升期,私吞盈利款项办的着实不够光彩,很快,郑锐昭团队就发表了致歉声明。
相比上一次,这次显得用心恳切多了,甚至还标注出了具体明细,并承诺会以许言溪的名义捐给妇女儿童基金会。
后续处理交给了云黎,许言溪没再过问。
盛夏的季节,大概是靠山,俞城气温并没有多高,正适宜居住,再加上当地美食多,许言溪有点乐不思蜀。
中央空调虚虚运作着,不断送来冷风,遮光帘挡住了外面的阳光,天气热,许言溪把头发扎成了丸子状,坐在软榻上,用勺子吃西瓜。
投影仪上播放着一部外国影片,黑白色画质,颇有年代感。
她特别喜欢看旧时代的老电影,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每次都有不同的感悟。
她喜欢什么,江以渐就陪她做什么。
空调温度开的低,她贪凉,触手的细腻肌肤温度偏低,江以渐微微蹙眉,拿了个薄毯盖在她腿上。
“庆功宴晚上几点?”
“八点。”
演唱会过后,庆功宴自然必不可少,梁疏月暗戳戳筹划了好久。
她把吃了一小半的西瓜放到桌子上,侧头看了看他:“你什么时候走?”
江以渐谈好公事又逗留在俞城陪了她好几天,公司积压事情实在太多,不得不回去处理。
“今天晚上,”
他环着她的纤腰将她抱进怀里,嘱咐道:“要记得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许言溪随口应道。
江以渐见她的注意力全被电影夺去,有些不满,低头在她锁骨上咬了一口,怕她疼,没敢用力,吮出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投影仪中央,影片进度过了大半,夏季昼长,六点时天还未暗。
等到电影结束,差不多快到七点钟,微信里梁疏月发来了消息。
【一会我去酒店接你和云黎。】
许言溪慢吞吞的回复了一个“好”,放下手机去换衣服。
头发在演唱会之前做了细微的卷,一直没有改过来,拆发绳的时候江以渐走了过来,很自然的从她手中接过
男人低垂着眉眼,动作称不上熟练,却非常耐心。
许言溪透过镜子看他,一阵恍惚,突然轻声开口:“他以前也给我绑过头发。”
江以渐指尖滞住:“谁?”
“我爸爸,”她睫毛颤了下,故作轻松的弯唇笑了笑:“他只给我绑过一次,扯的我头皮好疼。”
她真的很疼,头发被扯掉了好几根,却强忍着没吱声,贪念那仅存的一点亲情。
江以渐想起之前在南塘,躺在病床上的中年男人,明明才五十多岁的年纪,病魔缠身,看起来却像是耄耋古稀。
关于南塘许家,江以渐早被派人调查过,秘密之所以能称之为秘密,就是因为它见不得光。
十几年前的许家,许老太太还在世,在南塘可谓是只手遮天。
他的溪溪十岁时被接回许家,除了第一年,后来便一直养在许老太太手底下,直到十五岁,才有了那场向整个南塘宣布许大小姐存在的生日宴。
她经常性失眠,晚上睡觉要开着窗户,有时会做噩梦。
有些事情经不起推敲,即便许言溪不肯说,他也能猜出一二。
“溪溪,”
江以渐把她的头发绑好,动作很轻很细致,一点都没有弄疼她,弯腰俯身,认真的望向她的眼睛:“以后有我。”
“那你给我绑头发,不要扯疼我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皱巴着小脸:“很疼的。”
此去过后多少年,她依然记得那种疼。
像是被用力撕扯着,涌遍四肢百骸,她想哭,却始终不敢发出声音。
“不会。”
江以渐摸到她的手,用力的握到掌心。
他怎么舍得?
少年艰苦落魄的经历磨平了他所有棱角,他清楚的知道自己有多病态,佯装成正常人的样子,可即便这样,纵然浑身上下冷血到极致,他唯一的温柔,毫无保留,尽数给了许言溪。
他怎样都无所谓,但他的溪溪,必须安然无虞。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许言溪点开,是梁疏月。
她回复了之后,说道:“我要走了。”
“少喝点酒。”
江以渐不放心的又叮嘱了一遍,扣着她的脑袋,亲了亲她的唇。
唇妆被蹭花,许言溪气恼的咬了他一下,又对着镜子补好。
江以渐送她下楼,看着她坐上梁疏月的车,才收回目光。
———
俞城是梁疏月的家乡,从小长大的地方,对所有玩乐的地方了如指掌。
说是庆功宴,其实只有寥寥几个人,除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