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宫主。”
杯子重重撞击地板,溅起一片星点。丫鬟们大气都不敢喘,低着头看脚尖,生怕殃及鱼池。
两个人目光对视,仿佛无声在交流。良久,席念转身离开了。不知从何说起,也无需说起。为什么要反她,为什么没有杀她,又为什么定要囚禁她,为什么不在意解药。一切的因果缘由她们一清二楚。从始至终她们之间只是一场交易,利用价值至上,谈感情都是讽刺。
抬头看着天空,心上的情绪是什么都说不清,但她知道,不是想象中挣脱桎梏般的畅快,获得权力的自由,好像压了层难以言喻的什么。愧疚吗?不,它不符合指代的名词,却偏偏沾了几分意思。
另一边,南执和林清兮驾着马往灵泉宫赶,丫鬟来禀席念时,她正在看各派的动向情报。当即出门迎人,安排南执的住处,和林清兮说了几句又有下属来报,便有回了清风殿。
能来灵泉宫做客,南执很是兴奋,和林清兮说声想先四处逛逛。路过一片园子时,听到丫鬟们提到自己的名字,还有什么涟漪,便停下来藏在石头后面打算听听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脸色先是不屑,然后是惊讶,再又恍然大悟,最后是看戏的兴奋。急忙往住处去,怪不得他怎么觉得她两奇奇怪怪,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林姑娘,林姑娘。”南执端起茶杯往嘴里一灌。眼神闪着兴奋异样的光。“你和席念是什么关系?”
林清兮抬眸看了他一眼不说话。
南执嬉笑继续说:“我都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我对此没有偏见的。方才去走走,听到丫鬟们聊天,可让我听到好大一个消息,和席宫主有关,你想不想知道?和你也有关。”
林清兮还是淡淡的不说话,书页停止了翻面,毛笔落下一滴墨。
南执看着书得意的傻笑两声,“她金屋藏娇了,那姑娘叫涟漪。”接着把从丫鬟哪里听来的两人相处的事通通讲给她听。
林清兮眼神仿佛凝出冰,“今日乏了,明日再研究药理。”放下书,信步离开。
南执拍拍胸口,“吓死我了。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拿起毛笔,嘴巴大张,手里只有半截,另一半还好好的在桌上。
她不会从丫鬟嘴里去打听此事,阿念她很了解,她相信她,从南执的话中,人是肯定有的,那些事一定是存在的,却不是藏娇。但在她们有矛盾的时间里,自己苦闷伤心,她却陪着另一个女子,听曲聊天。不管什么原因,这真让人生气。
很快到了清风殿,一进院子,察觉到空气里多了几道不一样的气息,应该是她重新安排了暗使,守护着这里。
“清兮,你回来啦。”看到人脸色不太对,“怎么不开心?”拉着人在案前坐下,将几盘不一样的糕点放在她面前,倒好茶水。
“涟漪是谁?”
“啊。”席念忽然笑了,凑到她面前摇头晃脑,“你吃醋了?唉呀,你真可爱,我说你怎么沉着脸,不唔。”嘴里忽然多了快糕点。
林清兮恼怒的看着她得意洋洋的样子,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席念顺势仰躺在她腿上,拿起快糕点碰到她的唇,却没有张嘴,讪讪自己吃下开口解释。从游冶楼到宴会,再到宫变。一五一十讲来,省去了那个游戏。“我和她什么都没有,吃饭都是按规矩分桌而食。都是为了掩人耳目。”
林清兮看着桌面的册子,辨不出喜怒,“擅琴。”
这神情,这话的意思她立刻明白了,端正坐起,就差举手发誓了,“我绝不是因为她会弹琴,对她就有什么好感,纯粹是我当时想到了你,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嗯。”拿起块糕点,味道还可以。
毒已解,两清了。席念对丫鬟吩咐道,“派人将涟漪姑娘送回游冶楼。”
“等等。”
丫鬟止住了步子。
“来者是客,既是随你来的,当你亲自送走。走吧。”林清兮站起身,也不管身后的人是否跟上,遣丫鬟带路。
“我送走?都不等我,你确定你不是想亲自去会会别人。”席念看着她的背影暗暗想着,又快步跟上。
一处清幽的院落,还未踏进便听到的琴音响起,带着一丝剪不断理还乱的忧愁烦闷,偶尔清脆欢乐的音声,短暂的飘过给人无尽的惋惜,似是期待。
“见过宫主。”涟漪眼里闪过一丝惊喜,瞬间亮了起来,起身行礼。看到她旁边的人,瞬间黯淡下去。
果然不是她多想。林清兮暗暗叹了口气,恼怒的看了眼席念。
“起来。”牵起清兮的手落座,继续道,“你的毒也解了,威胁已消。我会派人将你送回游冶楼,也不会有什么子虚乌有的谣言传出去,”
子虚乌有,她在期盼什么呢。“多谢宫主考虑周全。” 涟漪垂下眼。
“姑娘弹的曲子是离忧散?”
“是,此曲生僻,非内行人不知,林姑娘莫非也擅琴?”
林清兮走到琴边,指尖轻佻,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