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大脑风暴之於现实不过是眨眼一瞬。
这场谈判终是尘埃落定,以绝对的悲剧结尾迎来终焉。
“这世上的一切不幸,都是当事人的弱小所导致的。”
御江澜眼帘微阖,轻声呢喃,在江澜绝望的注视下,将点着的打火机轻轻抛往王傅川的脚边。
“弱小就是你的原罪,所以消失吧,你是我注定要舍弃的累赘,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零星碎火以燎原之势飞快窜起,沿着脚跟如蛇一般攀上王傅川的身躯。
凄厉的尖叫划破宁静,绚烂的火焰彻底照耀了Yin暗的仓库。
静静地,江澜阖上了泪流不止的双眸,头也不回地往逐渐蔓延的火海纵身一跃,粉身碎骨,化作尘埃消散无踪。
刹那间,心脏彷佛传来了被撕裂的剧痛。
御江澜自讽般地嗤笑一声,歪着脑袋,安静聆听王傅川死前的悲鸣。
及至对方抽搐了下,再一动不动,他悠悠转过身,朝镜头扯出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麽,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御江澜轻快道,“祝大家有个美好的夜晚,掰掰~”
语毕,御江澜抽出枪,朝录影中的平板射出三发子弹,径直将平板打个粉碎,结束了本次直播。
站在一旁的御枭双臂环胸,凝望着被烈焰焚噬的亡骸,俊美的脸庞上挂着愉悦的笑容。
御江澜摘下面具,扔进喧嚣的火焰之中:“你很开心?”
——我在欣赏死亡,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伟大艺术。
“那你留在这慢慢欣赏吧,我要走了。”御江澜拎起背包,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遂悠悠朝仓库大门走去。
御枭眨眨眼睛,下一秒就出现在了御江澜的身边,恶作剧般地用指尖戳上御江澜的脸颊。
虽然没有感觉,但这幼稚的行为还是让御江澜忍不住翻了御枭一个白眼。
尤其对方还顶着跟他一模一样的脸,简直在败坏他的形象。
“你在干嘛?”
——逗你开心。
御枭笑盈盈道。
——你的心情不好,我感觉得出来。
御江澜冷哼一声,讥讽道:“不劳费心,等你滚出我的视线,我自然心情就会好起来。”
——那可不成,既然你能看见我,就意味你的Jing神处於极度虚弱的状态,在确认你平安以前我都有义务保护你的安全。
御江澜撇撇嘴,心想你不过就是我犯病妄想出来的幻觉,我要真出事难道你还能具现化不成?
离开仓库前,御枭最後扫了眼遍地残骸。
——不收拾一下再走吗?澜澜。
“没必要,那是我为了确保明天的新闻有素材特意留下来的。”御江澜揉揉惺忪的眼皮,声音透着丝丝倦意,“这样,剩下的那些家伙也会提心吊胆地过日子,大概再也不敢造次了。”
然後终日活在不知何时会被虐杀的恐惧中,轻者疑神疑鬼Jing神崩溃,重则不堪折磨自取灭亡。
御枭满意地笑弯眉眼,夸赞道。
——你果然越来越像我了,我很欣慰喔,澜澜。
“......”无言以对的御江澜狠狠抽了下嘴角,不受控制地又打了个呵欠。
他慢步朝停靠在不远处的黑色轿车走去。
接连数日的熬夜爆肝让御江澜平均每日睡不到三小时,如今不死也只剩半条命。
白枭的成员人均身负重刑的疯批,无期起步,最高死刑。当初他们会愿意追随他也全是出於他在众人面前展现出的绝对强势,再加之人类天性中的慕强心理作祟,这才让他们死心塌地追随他。
然而这份仰慕同时也是柄危险的双刃剑。一旦他在他们面前显露疲态,曝出破绽,那麽反噬就会随之而来。
因此,御江澜纵然再怎麽想留个部下开车送他回家,也只能悻悻然作罢。
坐上车前,御江澜若有所感地抬头望向夜空,夜幕清澈,月明星稀,银白的月晖洒落人间,彷佛洗涤了世间一切污秽,皎洁而柔和。
现在的清泽......在做什麽呢?
耳边回荡着男人不成调的嘶哑求饶,沈清泽看见御江澜拿起打火机靠近王傅川。
然後,刺目的橘红色火光张牙舞爪地吞噬了王傅川。
过大的冲击让沈清泽完全无法思考,只能愣愣地注视着萤幕中那团蠕动着抽搐的人体火球。
一股寒意从脚底窜升,袭上背脊,这和沈清泽至今为止所历经的恐惧完全无法比拟。
这是公开处刑,一场毫无人道的虐杀。
隔着屏幕,沈清泽彷佛闻到了一股烧焦味,排山倒海的恶心感霎时感涌至胸口,冲上喉咙,沈清泽没能忍住,别过头,抱着垃圾桶呕得天昏地暗。
凄厉的叫声不知何时沉寂了下去,一个温和轻快的磁性嗓音取而代之。
吐得浑身虚脱的沈清泽移回视线,只见御江澜拔出枪,毫不留情地打碎摄像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