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六十岁就要用假牙了吗?
“我自己偷偷去换了,跳广场舞的时候都有面子了许多。”
——想象不出来,那是什么舞。
在不知不觉中,我的短信箱已经被她填满了。
快到站的时候,我站起来,看到车窗倒映出我的脸,还在笑着的。
离目的地还有一段距离,我徒步向那里走,记得在某一条街道的十字路口……
手机再次传来震动,我在寒风中低头看。
“办公室灯亮着,里面没有你。”
第67章
无法回答。
我抬头看着紧闭的店门忽然感觉到茫然。
身后的钟楼敲响晚上七点的钟声。我慢慢地按着手机键,只说:“我会回去的。”
手机不再震动了。
我在街上飞快地奔跑,也许还是有办法的。
街边播放的圣诞歌和寒风纠缠在一起嘈杂又吵闹,我路过许许多多的人,牵着手的,唱着歌的,快乐的,难过的。
照着门上的地址,我终于敲开一户的门,里面是一对年轻的夫妻。
我说:“对不起,能卖我一份巧克力蛋糕吗?”
第68章
七点二十分。
我坐上了回学校的出租车,麻烦师傅开快一些,再快一些。
师傅说:“没看到现在路上堵着吗,能快到哪去。”
七点二十五分。
夏晓蝉发来最后一条短信:“你说话不算话。”
我说:“算话的。”
七点三十分。
我冲进教学楼,楼顶的时钟走过了那一秒。
我真的以为,能赶上的。
【19:30】
第69章
夏晓蝉不在教室里,不在走廊里,不在Cao场上。
我漫无目的地走,直到向天空看,在Cao场旁边的天台上看到一个身影,我爬到顶楼时,心跳慢慢归于平静。
夏晓蝉坐在台阶上,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向我。
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我走过去和她并肩坐下,影子也挨在一起。身后是一座废旧的仓库,月光明亮,天空飘下的细雪被映得纤毫分明。
她忽然侧脸看着我道:“鹿翘在仓库吗?”
我说:“不在。”
她又不出声了,目光转向仓库。
我叹了口气,把脖子上挂着的钥匙拽下来给她:“真的不在。”
手里提着的蛋糕盒子也给她:“你看,是徐记的蛋糕。”
她愣愣地看着我。
我抓了抓头发,有些窘迫:“我记得城东也有一家徐记,是同一家人开的,味道应该差不多吧。我以为七点半之前能赶回来的,出了点意外。”
过了几秒钟,她好像终于醒过神来一样,小心翼翼地接过蛋糕。
我说:“鹿翘应该被接回家了,下的剂量没有那么大。”
夏晓蝉沉默了一会儿:“什么时候放弃的?”
我想了想:“傍晚下课那会儿吧,我站在那里想了很久,觉着,我应该是失败了的。”
她问:“为什么?”
我说:“挺明显的不是么,你都那么不对劲了,哪有人重生之后一直绕着同桌转的。”
她说:“只因为这个?”
我说:“还有许多啊,比如正常人怎么会记得几十年前的一节体育课,如果记得的话,一定是因为那天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吧,比如,天台上的一起绑架案?”
“……”
夏晓蝉轻轻地呼了一口气,白色的雾气笼住了雪花。
她说:“是啊,那天我逃了课,再回来的时候,看到了鹿翘,她就躺在楼底,白色的裙子上浸满了血。”
我惊愕地睁大眼睛。
第70章
我从没有设想过鹿翘的死亡,就像此前我也没有想象过家中的困境。
父亲承包的建筑项目因为被上层拖欠货款,把家里所有的存款全部垫给下面之后还差许多,无奈之下找了高利贷。
直到追债的人闹到家里来,我才知晓此事。
我在新闻中看过无数事例,真正发生在眼前时,愤怒都显得轻描淡写。
两个月过去,我的生活费来源只剩下帮体育老师的儿子补习的微末工资,父亲说他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难道要去死吗。
偶然之下得知那个拖钱不给的老板是鹿翘的父亲时,我开始策划一起大胆的绑架。
我明明想过不伤害任何人,全身而退的。
鹿翘身上的饰品经常变换,头上的月亮发卡却始终不变,我找到机会仔细观察之后,确定了那是一个定位发射器。
早上九点半,我弄下了她的发卡,换成一个一模一样的发卡丢在地上捡起,在隔壁男生帮我拿去还给鹿翘之后,定位器被我随手扔进了另一个男生的帽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