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保护着南域不受外族的袭击。
闻醉也知道这才是最好的方法,可是她放不下心里的恨,她叹了口气:“我原本并不以为霜千叶会答应和你合作,毕竟当年她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我对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期待。其实说来可笑,我当初让你带着我的信去找她,只是想让她知道我还活着,等着我回来报仇,让她也感受一下痛苦。”
“我是真的没想到,她竟然那么爽快的就和你合作了。”
安如许对此并没有做出评价,他只是实话实说:“她在知道我要灭掉南域之后,和我说希望我能放过融汐,因为他是你唯一的孩子。我想,她这些年或许并不比你痛苦的少。”
闻醉呆呆地坐着,不再说话了。
安如许知道她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多了,故而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站起身准备离开:“今天晚上你好好休息吧,养足Jing神,明天我们再详细商量一下怎么进去南域。”
闻醉等他走了之后,又坐了许久。
天色愈来愈晚,她突然下床走到了镜子前。
镜子里映出来一个女人,露出的那一只眼布满了沧桑的痕迹。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把脸上睡觉都不曾拿下的面具拿了下来。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啊。
这世界上或许只有可怕这个词才能形容它。
狰狞的烧伤布满了全脸,一只眼睛也瞎了。人不人鬼不鬼的。
闻醉嗤笑一声。
※
千枢从早上用完饭之后,就一直在这个房间里练习,除了午饭和上厕所,连口水都没有喝过。
她最近时间本来就因为蛊毒重新发作而无比的虚弱,根本没办法长时间的坚持。
走一段时间脑袋就晕晕沉沉的,几乎没有一次能顺着那条直线从头走到尾,头顶上的茶杯还不掉不歪不撒水。
眼看已经到了晚上,伍虎视眈眈的在一旁准备检查她的进度。
千枢抓紧最后的时间练习。
然而身体做不到就是做不到,她又一次摔倒在了地上,白色的衣服已经被污水弄脏了,沾上水后寒风一吹,冷得她瑟瑟发抖。
伍在一旁冷着脸看她摔倒,笑容可恨极了:“还有一刻钟,今日你若是完不成,明日我们就要在院子里教习了,我可不能保证明天不会下雨或者下雪。”
她话里话外都是幸灾乐祸。
千枢半躺在地上,恨得牙痒痒。
一刻钟之后,伍看着她再一次摔倒在地上,茶杯是木头制的,在地上滚了老远。
伍笑道:“小公主,真是太可惜了,看来明日你需要去院子里练习了呢。”
千枢坐在地上怒气冲冲的看她。
伍并没有理会她的无能狂怒,绕开地上被她摔的到处都是的污水,神情闲适的离开了。
“明日我们再见,今天我过的很愉快。”
千枢觉得她是除了融汐之外,第二个最最讨厌,最最想杀的人。
许是她在自己房间里待了太久,裴玉她们四个进来找她一起去吃晚饭,看到她坐在地上,浑身狼狈,连忙跑进来把她扶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
千枢顺着她们的力度站起来,只是裴玉突然手一软,她踉跄了些许,连忙抓住了旁边的莫荣。
“你还说我呢,你又是怎么了?”
她可是看到了,裴玉并没有比她好到哪儿去,头发凌乱,白色的衣服也被划的破烂,不像是去练习的,倒像是和别人打了一天的架。
裴玉两只手哆哆嗦嗦,她咬牙切齿:“可别提了,我的教习老师就是个老巫婆!她今天让我挥了一天的剑!我现在手都是软的,感觉我的手都快废了。”
她们两个似乎是五个人之中最惨的,裴玉一直没放弃逃跑的念头,咬着牙问她:“我昨天就说了赶快逃跑,万一真的逃出去了,今天哪还用受这个罪。千枢,我们逃跑吧,我受不了了,我今天都想拿着那把剑给我的教习老师身上戳个洞。可是我打不过她,再来几天,不是我因为反抗被她打死,就是我练习被她练死!”
千枢这次没有昨天那么坚决,她心动的不得了:“我也是,我今天的任务没有完成,明天要去院子里练习,这大冬天的,我不是冻死,就是被她给搞死。”
两个人手握着手,都看出了对方的心动。
裴玉回头问她们三个:“你们想和我们一起逃走吗?”
严思思吞吞吐吐,没有吭声,她脾气软,不敢冒这个险。柳晗倒是有点心动,但她年纪是最小的,胆子也是最小的,就拒绝了。
千枢和裴玉把目光移向莫荣。
莫荣笑了笑,委婉地拒绝了:“我手无缚鸡之力,去了只是拖你们的后腿。”
最终五人分成两拨,一拨人乖乖的去吃饭,另一拨人,也就是千枢和裴玉,一个哆嗦着腿,一个哆嗦着手。
颤颤巍巍的,偷偷摸摸的,顺着墙角准备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