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吉祥。”刘太守很上道,眼珠子一转喜笑颜开,“怨不得今日听得喜鹊叫,原来是有贵人要到。这驸马和公主一来,我金州也可厚着脸皮说一句人杰地灵了。”
这话说的顺溜,看来他没少拍马屁。
千枢让他起来,也回了个笑,毕竟能在金州这个金窝窝里当太守,这人也算是有几把刷子,也挺受父皇重视,而且强龙不压地头蛇,她自然要给予对方足够的尊重,彼此都开心了,才能好办事。
千枢笑道:“刘太守可真会说话,金州有了您,才是当之无愧的有福气。”
刘太守也没想到安国公主那么给他面子,当下不由得多了几分真心的喜意,连连摆手:“公主这话说的,折煞微臣了。”
千枢又笑了两声。
气氛一瞬间融洽了起来,刘太守还隐晦的问了一下要不要住到太守府。
千枢婉言拒绝了,表示要和驸马一起住在安府。
这话一出,刘太守就知道传言非虚,公主当真是十分宠爱驸马,他也就多了几分重视。
刘太守也重视起来:“公主,这件事您想怎么处理?”
千枢笑的不露破绽:“按照律法即可。”
刘太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里发生的事秋白都和他说了,犯下如此重罪,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按照律法来,那这人就相当于废了。
刘太守可惜的看了眼面如死灰的安管家,虽说平日里他同这老爷子也有些交情,可现在这管家得罪的是公主啊,大梁几代才出生的唯一一个公主啊,他哪里有那个胆子,竟然让公主在他这儿受了委屈。
主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还不诛了他九族。
刘太守想到这,浑身直冒冷汗,那仅有的一丝同情也消失殆尽了,他甚至恨得牙痒痒,心想这管家真的如此没有眼色,竟然还胆大妄为的冲撞了她。
刘太守上前,若不是看他一身伤,真的想一脚踹过去,他气得咬牙切齿:“安林啊安林,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吗?竟然敢辱骂皇族,还冲撞了安国公主,也不睁大你的眼好好看看再说话,那是你能得罪得起的人吗?”
这一番话真是把之前安管家说让千枢想清楚再说话全都还了回去,地上瘫坐着的安林哪还顾得及自己的脸被打的啪啪作响,他现在已经骇破了胆,大脑一片空白,只怔怔得看着那个在不远处,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女子。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中了邪,竟然直接脱口而出,难以相信道:“公主怎么可能这么粗鄙呢?”
千枢脸上的笑僵了。
安如许低低的咳了一声,掩住了唇。
太守差点一个踉跄从台阶上摔了下去,他这下也不管他受没受伤了,直接一脚踹过去。
“胡说什么,来人带走。”其实他更想踹他的脑子,让他清醒一点。
他真的害怕这老糊涂再说出什么大逆不道的话,自己想死,也别拉着他去陪葬。
有穿着铠甲的官差连忙走上前把他架起来,安管家这才如梦初醒,两手扑腾着死活不愿意走。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我要找家主,家主不会让我跟你们走的。”
“家主,救救老奴吧,老奴还不想死啊!”
“家主!家主!”
年老体衰又受了伤的老人死命挣扎着,一声声声嘶力竭的要找他们家主。
然而直到他被官差一掌打晕拖走,府里面都没出来一个人。
刘太守只管压人,见事情处理好了,就笑盈盈的拜别。
千枢他们是等刘太守离开再打算进去的,前脚还没迈开,就从里面跑出来了几个小厮,手里拿着打扫的器物,像是没看见他们似的,手脚麻利的把安管家流到地上的血清扫干净。
然后就又跑进去了,全程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
不一会儿,门里又跑出来了几个丫鬟,恭敬地站在门两侧,还是没看他们一眼。
“好大的排场。”千枢知道后面正主要来了,她故意讽刺了一句。
然而安古辛迈出门口的一条腿只是顿了顿,就走了出来,依旧面目平静,甚至能看出来一丝丝慈祥。
他旁边有个女子一同跟随,一身白裙,像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闻言也只是笑了一声,一点都看不出来生气。
安古辛笑道:“这位就是小公主了吧,久仰大名啊。”
千枢不吃他那一套,追问道:“有多久?”
安古辛一哽。
不动声色的笑道:“挺久了,您出生那年,我还送了个花瓶进宫呢。”
“哦?那我父皇可真是没有品味。”
千枢决定回宫了,就让他父皇把那花瓶砸碎。
她故意做出嫌弃的表情:“什么猫猫狗狗送的东西都要。”
安古辛忍住气,把目光转向了旁边的安如许,目光迟疑了一瞬,又转作幽深:“你回来了,爷爷这些年总是想起你。”
千枢:“呕。”
安古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