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允初摇头道:“阿洛,我去打点热水来。”
梁清洛又何尝愿意让裴允初离开,“不必,冷水即可。我喉咙有点干,润润就好,不必要去倒热水。”
裴允初答应了,双手捧着杯子过去,仿佛这样能让水温暖一点。
裴允初没有直接把水递过去,而是拿过床里边的枕头垫在梁清洛背后,好让她稍微起来一点。
梁清洛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但是她胸口有伤。这一动,排山倒海般的刺痛从胸口传来。
还好不会流血。梁清洛悄悄小口吸着气在心中庆幸,否则允初怕是要愧疚了。
裴允初丝毫未发觉,他端过杯子要喂水给梁清洛喝。
“阿洛,你身上疼不疼?” 等梁清洛喝完水后,裴允初仔细地擦拭掉她唇边的水渍问道。
光顾着看阿洛,他完全忘记了要去叫陆纪过来。
“没事。”梁清洛还不知道自己中了盅,只当自己是胸口被匕首所伤。
看了看窗户外的天色,梁清洛估摸着快到饭点了。
“陆纪把你叫来的?等下他应该会过来,你先去吃点东西。”梁清洛脸上还是苍白,较之前却也有了点血色,她抬手戳了戳裴允初的脸颊道:“瘦了。”
裴允初握住梁清洛的手,垂下眼低声道:“阿洛才是瘦了。”
“如若不是他把我叫来,那是不是允初永远不知阿洛发生了什么?”从窗户外的映进来的落日余晖洒在他脸上,明明暗暗。低垂下的睫毛纤长,整个人俊秀挺拔。
“这次只是个意外。”梁清洛有些怵。她为了来丰城可是故意让人去搅黄了自己的亲事。现在瞒着他,她愧疚。告诉他,那更不可能。
“以后,”裴允初抬起眼定定地望着梁清洛“阿洛去哪,允初也要去哪。”
“嗯。”梁清洛喉咙有点干,半天才点了点头。
陆纪进门的时候,房内一如既往地安静。裴允初也还是背对着门,看着床上的人。陆纪心中暗暗叹气:这位倒也是个痴情种子。
等凑近看,陆纪才发现今日与往常不一样了。
主上醒了!
陆纪一喜:“主上,你醒了。”
梁清洛没回答,反而挑了挑眉道:“你转性子了?”她指陆纪不再直呼自己的名字。
陆纪语塞,脸黑了下来,瞪了一眼梁清洛。
“阿洛,我出去了。”裴允初不舍地摩挲梁清洛的手,还是离开了。
他在这里这些天,能不去吃饭就不会去。有时候夜海或者陆纪会带食盒过来,他才动两下筷子。
等裴允初离开,梁清洛才闭上眼睛喘气。她刚刚醒其实意识还有点模糊,加上胸口上的伤,实在难受。可是她又舍不得让裴允初担心。
陆纪倒没什么感觉,能醒就好,至于疼那是肯定的。他一进来看到梁清洛被垫高成这幅模样,正要开口就被梁清洛一个眼神抛过去。
“没想到有一天你也会有喜欢的人。”陆纪边把枕头拿开,边说道。
梁清洛随他动作,没有出声。实在疼得很。
陆纪翻开梁清洛的衣服看了看胸口上的伤。
“快好了,这段时间长rou会痒,不要挠。”陆纪嘱咐道。
梁清洛闭着眼睛,半天后才开口问道:“莹霭呢?”
“关在地牢。”陆纪帮她擦药的手一顿。
“什么时候发现的?”梁清洛问道。她被刺杀的时候应该是没有人知道的,她一向自负于自己武功高强,所以才敢把夜海派出去,身边也不带个人。
陆纪深吸了一口气,才又说道:“莹霭她……在你身上下了盅。”
梁清洛依旧没有睁开眼睛,从她胸口被刺的那一刀后,她就有了预想,她不可能无缘无故突然心口痛,还恰好莹霭就过来了。
“明日再说。”梁清洛现在不想听,从醒来她就一直撑着,她想休息会儿。
陆纪显然看到她眉眼间的疲惫,默默把药擦完,给梁清洛盖好被子。坐在床前等着裴允初来换他。
梁清洛很快又睡了过去。
陆纪见人睡熟了,忍不住伸手给梁清洛再把脉。主上能醒来当然是好事,但是这意味着盅虫也开始活跃了。到时……主上怕是要吃苦头了。
得幸好主上和公主不是同一路数的武功。当年公主所练武功乃至Yin至柔,而恰好这梦殇有极爱Yin气,所以公主才熬不住。
陆纪收回手,心下叹气:果然,盅虫有了明显的活动轨迹。
大概半个时辰,裴允初从外面进来。他吃了点饭菜,又去沐浴了才回来。
陆纪听到门开的声音,立刻起身让裴允初别进来,就待着外面。他要和裴允初说明一下主上的身体情况。
“在我制出解药之前,梦殇还会发作,你做好心里准备。”陆纪从怀里掏出一瓶子药给裴允初。
“阿洛会很难受么?”裴允初神色难看,俊朗的脸上尽是心疼。
“这药可以减少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