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城的战况在传讯兵走之后,愈加严峻。金魁人原本就好战,如今更是不怕死一样直往前冲。
双方一直在胶着,大启这边虽有城池守在后方支撑着,但也架不住这群亡命之徒。
“将军,他们疯了不成!”商胡看着下面一堆一堆的金魁人倒下,面上不但没有喜色反而觉得心惊rou跳。
“上次跟丢的那些人查到了没有?”谭迥雷并没有接话,而是问另一件事。
“没有一点踪迹。”商胡怏怏道,提起这事商胡一肚子气,这么多年第一次连个影子都查不到。
“将军那小子不错!”商胡指着底下那位最显眼的兵说道。
谭迥雷不说话,心中倒是赞同。应长致就是那种只要给他机会就能上去的人才,人不圆滑但也不木讷,武功好,大局观强,天生的将才。
谭迥雷乐意提拔这么一个人,谭家不可能这么一直繁盛下去,与其死死拽住手里这股随时会失去的权力,倒不如多提拔新人。
想虽是这么想得,谭迥雷可不会把这些情绪表现在脸上。
到底还是击退了金魁人,谭迥雷命令打开城门让底下的士兵进来。
“晚上好好犒劳众位将士!”谭迥雷豪气喊道。
应长致抹了抹脸上的血渍,并没有和周围的人一样露出轻松的笑容,金魁一天不除他就越发不安。
和金魁他们交过手,应长致偶尔得空看见他们的眼睛,里面没有任何波动。诚然战场上一个好的士兵是必须放弃感情的,但金魁那些人不同,眼睛看上去极其令人不舒服。
“欸,你小子厉害啊!”商胡冲上来勾着应长致的背,笑呵呵的。
身为一名军师,不单单要为将军出谋划策,还要和士兵打成一片,好了解最新动态,这是商胡的信条。
当然他是不会顾及被他莫名交好士兵的感受的。
“您过奖,属下只是尽本职而已。”应长致笑道。
商胡管他尽不尽,反正他就是来凑近乎的。不顾其他人的眼光,一路揽着应长致回军营。
就统计伤亡,显然今日金魁受了重创。谭迥雷下令让大家好好放松放松。料想那金魁今夜也不敢有何动作。但谭迥雷还是加强了防守,以防意外。
军营空地坐满了人,谭迥雷出来敬了三杯酒又回帐篷了。有些事还是要去处理,他不能放松一刻。
一直等到外面喧嚣声渐渐小了,谭迥雷依旧趴在桌上观看地图。以往早有人送夜宵过来给他充饥,现下谭迥雷的肚子已经在叫了也没个人影。
估计是闹疯了,把他这个将军给忘了吧!谭迥雷苦笑地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继续拿起笔在一旁记着东西。
“将军,商军师让我属下送吃的过来了。”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帐篷外响起。
这商胡倒是还记得他没吃饭,谭迥雷决定找个机会夸夸他。
“进来吧。”
“咦?”谭迥雷看了看地图,觉得上面好像有个不对的地方。
低着头也不顾饿了,挥手示意人把东西放下出去,自己凑近地图正想看看清楚。
桌子旁的烛光微微晃了两下,像是被风吹动的。谭迥雷头皮一炸,身子迅速往下一矮,用力拍开桌子。
那张重一百来斤的桌子带着人硬生生往前被推开两米远。
谭迥雷这才得空看向来人,穿着普通士兵的衣服。因为被桌子打中,一只手捂着腰侧,另一只手里拿着中刀,刚好和食盘一样长。
外间并没有人守着,谭迥雷之前让他们也去喝酒了。
见谭迥雷没有中招,刺客凶相毕露。立刻飞身上前想要继续刺杀他。
躲过刺客的一刀,谭迥雷冷笑道:“就凭你!”他敢让人离开自然对自己有信心。
刺客仿若未闻,不断和他缠斗,丝毫不在意是否会有人发现。
谭迥雷也被惹出中火,明明加强了防守,排查了多次,竟然还是让人混了进来。
一掌打在刺客的心口上,谭迥雷冷笑一声,正打算活擒刺客。突然脚下一阵刺痛,他低头看去:一条拇指粗细的红蛇从摔落的食盒中爬了出来,咬在自己腿上。
谭迥雷弯腰扯断了小蛇,正要站起来。这时刺客摸过地上的刀,从下跃起刺中了谭迥雷的胸口。
谭迥雷痛苦地往后退开,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扭断了刺客的脖子,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
“山里娃……”商胡左手拎着一坛酒,右手拎着食盒,嘴里还哼着歌往帐篷内走去。
一撩开帐篷帘子,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商胡脸色大变,扔下手里的东西往里走。
“将军,将军!”商胡翻开谭迥雷的身体发现他唇色发黑,胸口插着刀。重重吸了口气,商胡企图冷静下来。
看到地上两截蛇的尸体,商胡瞳孔一缩,忽然想起周郡守之前留给自己的药。立刻从怀里掏出来喂给谭迥雷,眼瞅着将军脸上的紫色消退,商胡心下一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