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轩这次倒是非常听话, 很识时务的收拾起东西上路, 而顾婉作为他的未婚妻,也跟着一同去了。
宋敏芝万分不舍,多番挽留,燕王虽然是皇嗣,但如今被打发去梁州那么远的地方, 足见他在皇上面前已经完全失宠了。
这次宫变对老皇上的影响非常大, 老皇上的性格也跟着大变,身边谁也不相信,只留了慕容麟一个在身边, 而且还不顾朝中大臣的反对,立了慕容麟为太子,正统的继承人。
为了立储君这事,还差点发生了大规模的流血事件,老皇上想下诏诛杀那些反对的大臣,不过是慕容麟提议将这些老臣免职,让他们告老还乡,交出手上的权势,才没有发生抄家这种血腥事件。
也正是因为这样,天下百姓和留下的朝中大臣都觉得慕容麟是个仁政爱民的好主子。
转眼又入了秋,宫中的树叶已泛黄。
皇上已经许久不曾管朝中事,现在朝里都以慕容麟为主,毕竟东平王世子的战功在那里,而且又是皇上钦点的储君,反对的大臣都已卷铺盖回家归隐去了。
这一日,老皇上看外面的阳光明媚,便让随身伺候的公公推着自己去拾香园走走。这样美好的光景,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看多久。
“朕有些渴了,去给朕上点茶。”老皇上吩咐身边的太监道。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去倒水的太监却一直没有回来,老皇上等得有些不耐烦,往四周一看,这里却一个宫女太监都没有。
“来人!来人呐!”
“皇兄是在叫谁?”
就在老皇上发怒的时候,一道似曾相识的声音从老皇上的身后响起。
老皇上回过头一看,顿时像被鬼吓住了一般,整张因多年纵欲而亏空的脸变得惨白。
“皇兄可真是痴情啊,对本王的王妃念念不忘,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最喜欢来这里缅怀。”东平王脸上浮出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你怎么进来的?”
“怎么?看见我就像看见鬼一样?”东平王笑了笑,“我是怎么进来的,你心中难道还不清楚?”
“麟儿……”老皇上得到了答案,又不禁狂笑起来,“好啊,好得很,真是不枉费你养他那么多年,你这个养父比我这个生父还要亲!”
“谁告诉你,麟儿是你的骨rou?”东平王冷笑道。
老皇上如同遭到雷击,慕容麟是他的孩子,他一直都这样认为,所以才想方设法地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甚至还主动替他扫清障碍,甚至把自己的儿子一个个打压,让他们远离皇城。
“怎么可能不是?你和……”
“本王如果不和王妃分开,离开这个地方,你又怎会乖乖把这一切都给麟儿?”
“你……”老皇上没想到东平王竟然有这样的城府,而且还为了这个长远的计划宁可跑去东陵当和尚,“你真是一个疯子!”
“我再怎么疯狂,又怎能疯得过你?”东平王嘲讽道。
老皇上大声笑了起来,“朕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易放下的,果然,果然啊……当初是你自己放弃皇位,选的她,你是不甘心,所以故意的,故意让麟儿来算计朕!不,不对,麟儿肯定不知道你这只老狐狸的计谋,是你骗他,他是朕的儿子,是朕与……”
东平王忽然发难,掐住了老皇上的脖子,“你不配叫她的名字。”
老皇上因为出不了气而面色涨红,而此刻的东平王爷也褪下了那层淡泊名利超然无我的外衣,变得冷漠凌厉。
老皇上半天出不了气,没过一会儿就昏了过去。
东平王却若无其事地掸了掸自己的衣袖,轻蔑地看了一眼坐在轮椅上的老皇上,转身离开了拾香园。
三日后,皇上的死讯传开,慕容麟登基。
燕王在梁州一带自立为王,不过很快就遭到朝廷的剿杀。
宋敏芝知道顾婉这次难免要受到牵连,便托顾嫣去梁州劝降。
顾嫣和顾云随军前往梁州。
此时的燕王已经成了强弩之末,他身边的势力和亲信死的死伤的伤,昔日风光无限的燕王殿下,如今已经成了败寇。
梁州的天牢里,慕容轩和顾嫣再次见面已经隔着一扇铁门。
“你来了。”慕容轩看到顾嫣的第一句话。
“我是来找顾婉的。”
“看到本王成为阶下囚,就这么冷漠,恨不得和我划清界限吗?”慕容轩问道,带着几分嘲讽,只是不知道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顾嫣。
顾嫣很冷淡地瞥他一眼,想起前世自己的遭遇,不禁冷笑出声,“比起我曾承受的一切,我如今对你的漠视,已经是对你最大的仁慈了。因为对你,千刀万剐都不足以解我昔日之恨。”
顾嫣知道慕容轩也记得前世的事情,正是因为这样,她对眼前的人才更加痛恨。不过,好在很快这人就会被处刑了。
她这一世永远地脱离了这人的掌控,噩梦,终于即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