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渊说到这里,眩晕愈发浓重,同时环着沈晏清的手臂也松了松,他微微蹙起眉头,骤然转头看向桌上蕙兰。
沈晏清却在这个时候唤了一声:“子洄。”
“别说了。”
沈陵渊一愣下意识低头看沈晏清,紧接着感觉到唇上一丝微凉。
是沈晏清抚着他的脸颊,吻上了他的唇。
沈陵渊有一瞬间睁大了一双凤目,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浓郁的困意上涌,他知道自己上当了,但此刻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睡意让他的眼皮无法反抗的合在了一起。
待身前人的重量彻底压在自己身上,沈晏清这才分开了两人的嘴唇,将沈陵渊扶到了自己的床上,为他脱去鞋子外衣,并盖上了薄被。
做完这些,沈晏清侧身坐在床边,手指轻抚过沈陵渊眼上伤疤,“若是我当初没有将你强行留在身边,会不会……”
沈晏清一双浅色的眸子难得的看见些许不确定,些许柔和,他说,“我本以为这样是最稳妥的方法。”
“现在看来是我的心底欲念在作祟。”
“贪心想让你在我身边,多待上一刻。”
……
不知过了多久,沈晏清缓缓起身,披上了一件大氅,吹灭蜡烛后,抱着桌上那盆花离开了阁中。
第87章 遭遇
第二日,沈陵渊是在一片柔和的日光中醒来的,他甩了甩因为酒Jing和蒙汗药双重压榨下昏涨的脑袋。
紧接着昨晚发生的一幕幕就在他脑海中重现。
沈陵渊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最后竟然败在一盆花手下,他扶着额头,有些懊恼。
其实,沈陵渊已经足够小心了,他知道沈晏清不仅拥有惊人的恢复能力,而且自小泡在药浴中长大,几乎可以做到百毒不侵。
因此沈陵渊每日除了送饭和沈晏清洗澡的时间来庆安堂以外,只有在沈晏清无力反抗,或者是绝对没有空闲准备的时候才会伸出蠢蠢欲动的狼爪,而剩余的时间都和沈晏清保持着相对安全的距离。
可沈陵渊不知道的是,这世上的毒千奇百怪,这世上下毒的方式更是无孔不入,沈晏清根本不需要与他贴身,只要他想,一盆掸了蒙汗药的蕙兰花就够了。
沈陵渊一脸麻木的从床上起身,来到窗边,东升的太阳愈发耀眼。
如今这个时辰,拦,肯定是拦不住了。
这拖延了许久的秋猎,终究还是到来了。
当沈陵渊驾马来到主街道时,出行的方阵已经从皇宫中鱼贯而出,各路王公大臣随行,两侧由巡城司维持秩序。
因着这是从祖上传下来的活动,所以就算沈陵渊不在,在这种庄严的时刻,巡城司也没有人敢掉链子。
只不过就是不知道在先前的祭天仪式之时,沈晏清是如何言语他缺席这件事情的原因了。
凛国每年的穆城秋猎一般都会选择在八月底或九月初进行,而今年可以说是足足拖了两个月之久,且无论是从民情民意来说,还是众位臣属的状态来看,都因着连续发生的几件大事折腾得毫无活力。
就比如说礼部吧,今年除了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随行侍候外,大多都请辞留京修养。
当然,无论发生什么,只要天没塌,就不耽误那些是事儿不管,只爱玩乐的二世祖来凑热闹。
一年一遇的东Yin东阳两门齐开,禁军在前压阵,后头跟着的就是这些初出茅庐不谙世事的小辈,他们之中有很多都是第一次参与秋猎,几个人骑在马上得意洋洋,甚至看到了围观的百姓,还挺直了腰板,左右挥手,那模样比凯旋归来的将军还要招摇,完全看不出围观百姓对他们的窃窃私语和指指点点。
直到有经验丰富的长辈看不下去了,打马加快了速度,到了几个小辈身边咳嗽几声,那几个小辈才稍稍收敛。
可就算这样,长辈的眉头依然皱得紧。
因为这些不懂事的小辈中大部分都是钱国公的后人,也就是说刚刚身故的钱皇后也是他们的长辈,长辈身后事未了,这些人却不知收敛,还打扮得花里胡哨,钱府这样的现状不得不让人担忧。
虽然外人看来钱皇后身故之后,钱傲旋镇国公的地位并没有任何动摇,反而还有所提升,尤其是幸帝特意准许,钱府达到弱冠的所有少年郎及其家属女眷均可参与秋猎。
同时因为太子今年,要去穆城祭庙为太孙祈福,所以镇国重任就落到了钱傲旋这位镇国公的身上。
要知道,每年秋猎是新厦守备最为空虚的时候,全城留守的军队不足三万人,连江湖杀手都能轻易夺权的境况,更别提手握南境重兵的镇国公了。
这无论谁看,表面上都是无限的信任与荣宠。
但内里明白的人都知道,这却是另一种形式的威胁。
将钱家所有后辈圈在穆城,失去了先辈庇护的小孩子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只要这任何一方出了任何事情,他钱府就躲不过灭顶之灾。
沈陵渊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这一幕,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