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璟道:“阿福。”
阿福被王爷抱在怀里,被迫仰着头,轻声应了一句,“恩。”
没想到王爷竟然没有说话,只是又道:“阿福。”
阿福茫然的眨了眨眼,小声道:“王爷,你怎么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字清晰的落入阿福的心灵。
“我怕。”
两个字带着颤抖,阿福呼吸一窒,不知过了多久,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抬了起来,抱住了面前男子的腰身,另一只手在赫璟的后背轻轻拍着,像是以往无数次王爷安抚她的样子。
“别怕,奴婢不是好好在这儿?”
马车里响起了阵阵的轻拍声,安静祥和,良久后,阿福终于听到了一道闷声的回应。
“……恩。”
阿福笑了笑,想起了布吉扈说的话。
“王爷,奴婢以后救人一定会擦亮眼睛的。”
阿福不是圣人,若是早知道会有今日的变故,阿福那日怎么也不会救他。
救他也是因为她自个儿也是被王爷救下来的缘故。
知道小姑娘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赫璟突然睁开了眼,在阿福看不到的角度渐渐沉下了眸,神色Yin冷。
深夜,在竹苑的偏殿烛光终于暗下来的时候,聿王府的地牢却是灯火通明。
赫璟不急不缓的下了台阶,举止闲散,姿态悠闲,不过那嘴边嵌的一丝笑意却危险至极。
小六跟在身后,地牢里的壁上挂着烛灯,烛火在寒风的吹拂下时不时的闪烁,给这本就Yin森恐怖的地牢又增添了几分诡异。
越往里面走,血腥味便越是浓烈,牢房里的地面上铺满了白骨,隔一段距离便不知是什么东西,血淋淋的一坨摆在地面上。
严守在地牢里的暗卫面无表情,一身死气。
只有在聿王经过的时候才会动一下身体恭敬道:“主子。”
赫璟面无表情,地牢里浓烈的血腥味并没有引起他的不悦,相反是地面的血迹不小心沾染在鞋上了才让他皱了皱眉。
瞧着情况,暗卫忙是清理了王爷行走途中的血迹,随即跟在王爷身后,打开了最里面的一扇门。
赫璟走了进去,巨大的牢笼里面的陈设却极其Jing致,赫璟目不斜视的走去椅子处坐了下来,静静的注视着地面的人,眉眼淡然。
地面上躺着一人,衣衫褴褛,发丝凌乱,身上遍处可见的血迹,气若游丝。
受伤严重,那人却没有昏过去,在察觉到有人进来后,还抬起头来,若不是那张还算完好的脸,没人会认出这便是纳尔国太子。
——布吉扈。
布吉扈撑起身体看着不远处的人,因为躺在地面上,迫使他必须抬起头来仰望着他,聿王冷漠无情的脸映入眼帘。
体内多处的受伤使他已经不能站起来了,连呼吸都困难,不过他却依旧一脸无畏,还颇为挑衅的笑了笑。
“聿王殿下。”
嗓音沙哑,就如那已经干涸的稻草,难听至极。
赫璟垂眸看去,脸上的冷静终于在听见布吉扈的声音后出现了一丝裂痕,一袭黑衣,气息高贵,居高临下的睨着布吉扈,像是能主宰人生死的阎罗,气息Yin沉。
“怎么还能说话。”
几个字在屋子里响了起来,几分慵懒与漫不经心,布吉扈一愣,便瞧见站在聿王身侧的黑衣人动身来到了他面前。
布吉扈大惊失色,忙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抬眸看去,聿王殿下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眉眼Yin沉,对于布吉扈话里的内容无动于衷,也并不在意。
护卫慢慢靠近,布吉扈往后退了退,继续道:“你难道就不怕两国开战吗?”
黑衣人的速度很快,已经从衣袖里拿出了刀刃,刀刃反射的光芒在布吉扈的眼帘滑过,布吉扈惊慌失措,没了舌头他就算被救出去了还能有什么用!
赫璟静静的睇着他,如看死人一般的眼神,对于他说的话毫不关心。
布吉扈突然大笑了起来,几分自嘲,“聿王殿下,好一个不顾百姓生死存亡的聿王殿下。”
这段话落,终于听到了聿王的声音,像是已经没了耐心。
“割了。”
暗卫听到指令,欺身上去,动作干脆利落,不过须臾,牢房里便响起了男子痛苦的哀嚎。
伴随着布吉扈撕心裂肺的喊声,地上落下了一条鲜红的舌头。
从嘴里冒出来鲜红的血ye滴落在地面,一滴两滴……
布吉扈脸色苍白,整个人没了方才的气焰,暗卫松了手,布吉扈死气沉沉的落在地面。
赫璟突然起身,一步一步的朝着布吉扈的方向走去,脚步声回响在牢房里。
“啪嗒啪嗒……”
一声声好似能落在人心尖上的恐惧。
在离布吉扈半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赫璟居高临下的睨着他,终于淡淡的笑了一声,在这压抑的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