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无论从哪个角度而言,落星都必须死。
仲季两朝合流不过五十年,就算能将朝野的势力拔除,民间也未必没有想借此生事的。
而知晓了一切的落星本人,或许本来就是最大的威胁。
如果换成天下的任何人,就算有十个脑袋,大概都被自己砍了。
但落星……
天凌只能以不想杀她作为答案。
当她坐在宫殿的台阶上,喝下一口酒后,她开始回想自己杀过的人。
试图给自己找一个不杀落星的理由。
威胁比落星更小的人,被她杀了。
对她无比忠诚的人,她也不是没有杀过。
最后,她想起自己的母亲。
如果当时有的选,她会杀母亲吗?
不会。
哪怕只有一点多余的选择,她都不会那么做。
她知道,即使自己不动手,母亲也不可能活下来。
而现在呢?
那个逼迫她做选择的人已经去了Yin曹地府,而她才是这个王朝至高无上的皇帝。
天下都是她的,那么即使她任性的不做这个选择,又如何呢?
她是人,人心有私心,人心有偏向。
凭什么唯独她,半点任性不得呢?
她被逼着坐上了这个位置,难道还要被逼着失去爱人孤独一生吗?
在问斩落星的前夜,天凌找人替代了她,把落星秘密运回了宫里。
因为时间仓促难免有些纰漏,但那都不重要了。
晚风拂过脸颊,那么多年了,天凌第一次真切的笑起来。
唯独此刻,她做的决定既是为了自己,也是真的开心。
但落星并不开心,很不开心。
天凌把她关在了这个华美的宫殿中,所有的吃穿用度一律按皇后的规格,每天都会来看她。
如果是以前的落星,大概会开心的疯掉。
而现在的落星,只觉得这是个空旷的牢笼,她像只鸟雀一样被饲养在这,等着那个无情主人的赏弄。
她像个疯子一样,把那些漂亮的灯盏碗碟能摔碎的全都摔碎。
天凌站在旁边看着,不时提醒她小心划到手。
第二天,便有更多的东西源源不断的送进来,大概是要她摔个痛快的意思。
“痛……轻点……”暧昧的红帐中,女人秀致的眉紧紧皱着,浅灰色的桃花眼中泪光莹然,显然是真被作弄的痛了。
而落星并没有缓和动作,只是冷笑着说,“我惹陛下不高兴了,要杀了我吗?”
天凌就不再说话,只是抱着她,默默地忍受女人的粗暴。
落星尽自己所能的恶心,作践着天凌。
希望能得到一个答案。
要么是恼羞成怒的天凌杀掉自己,那自己终其一生,也不过是个讨人喜欢点的棋子。
或者说,她是真的喜欢自己……
可那有什么意义呢?
伤痕不能被抹去,信任也不可能再恢复。
天凌不愿意结束,落星就只能陪她继续下去。
好在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迎来了终结。
在挺着肚子消失一个月后,面色苍白的天凌再度出现在了宫殿里,把怀里的孩子递给了落星。
落星浑身僵硬的看着襁褓里可爱的小婴孩。
这是她跟天凌的孩子。
天凌生下了她,然后把她的命运,交到了自己手里。
落星沉默片刻,慢慢的抚上了孩子柔嫩的脸颊。
她知道,自己无法再肆无忌惮的伤害天凌了。
天泽就在落星的宫中长大,而天凌也更经常的来此。
大多数时候,落星坐在一旁一边假装看话本,一边偷偷的指使着刚会爬的天泽去撕天凌的奏章。
天泽倒是很听她的话,爬到天凌身边,扯起女人手里的奏折就撕。
落星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天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她立刻板起脸来做无辜状。
不知是不是落星的错觉,她总觉得女人轻轻的笑了一下。
然后她就看见堂堂大仲国君直接宽衣解带开始nai孩子了。
天泽这个贪吃鬼见了那白皙圆润的吃食哪里还记得她的嘱托,就那么被天凌托在怀里美滋滋的睡了过去。
而落星看着自己的孩子啧啧有声的享用,一时竟觉得有些口渴。
天凌又看了她一眼。
落星不太自在偏过头说,“看我做什么?”
“没什么,”女人的语气中透着点揶揄,“我在想你是不是也饿了?”
落星:“……不饿!”
她怎么会觉得这个女人是对她有愧才顺着她的?
明明就是,图谋不轨。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天泽从一个团子长成了漂亮的小姑娘,而落星跟天凌的关系,却一直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