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请青合上了记载他圆满亲吻规划的本子。说来也是巧,那本子的角儿刚挨着桌面,就跟其内频频提到的人名产生感应——卧室门外传来了三声叩门。
迟请青手忙脚乱的把背负重大使命的本子藏进被窝,后铆足劲儿,应了句“进”。
江今序人来的同时,不忘给迟请青捎了杯温牛nai。他打量着床上抬背挺胸坐姿标准又严谨的迟请青,不由联想到方才还翘着二郎腿肆意把玩他耳环的人。
江今序索性笑着探了探迟请青的额头:“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没有。”迟请青将头歪到自己肩上,他用耸起的肩不断刮蹭着耳朵。江今序猜到迟请青这是懒得挠痒痒的下下策,故而他颇为好心的将手腕抵在迟请青另一侧肩处,帮迟请青挠起了耳垂。
迟请青喝牛nai喝的毫无章法,杯子见底,他的上唇也相应糊了圈nai沫儿。由于别致的糊法实在太贴合迟请青的唇形,所以nai沫儿像极了新敷的唇膜。
迟请青装作够不着纸巾,他几乎没怎么使劲去摊平胳膊便轻易放弃,全然一副等江今序上钩给他擦抹的样子。
他也确实如愿了。
江今序拿纸来时,迟请青得寸进尺的不配合他的节拍,江今序朝哪擦,迟请青就抢先一步往相反方向侧,最后偏要弄得江今序沾了满手牛nai才高兴。
不过迟请青在做了坏事后是非常有眼见力的,当江今序面无表情的盯着他那帮人不成反被抹花的手,迟请青果断采取了补救措施,他探出舌头把江今序手指上的nai沫儿全部吮走,在江今序脸色彻底Yin沉下来前赶忙转移话题。
迟请青挥了挥套在他无名指上暂且充当第二枚戒指的耳环,抛来句:“为什么是铃铛啊?”
江今序闻言并未着急作答,他瞌着眼,于脑海内把他半生种种都倒映了遍,从中斟酌挑拣出最为合适的回复。
迟请青不去催江今序,他珍重的摘下耳环,后慢慢将耳环重新替江今序戴好。
泛着金色的钩子穿过耳洞,如同一辆急速行驶的车掠过了直通往家方向的隧道。
迟请青没什么给人戴耳环的经验,再加上江今序的耳洞较小,钩子在拥抱到耳背后的空气前,毫无征兆的冰了下江今序耳洞周边的rou。
那手感颇佳的禁区如触电一样颤了颤,活像溅开花的浪,随后粉得更甚。
“我小时候大多是靠独处度过的,很少会有人和我说话,更别提一起玩了,所以我格外羡慕别人能拥有一大群伙伴,约出来团建时那种叽叽喳喳的氛围,他们真的很热闹,”江今序迎上迟请青投来的目光,它澄澈明亮,让江今序只在凝视间就能清晰瞥见自己被框选入镜的倒映——仿佛迟请青那瞳圆的天地都系结于他。有那么一瞬间,迟请青的对视竟让江今序忘记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他主动放低了心里的戒备线,神使鬼差补充句,“至少比我在家过年还热闹。”
“铃铛稍有些动静便会响,那时我经常开导自己,说反正还有铃铛的响声陪着我,比起他们的嬉笑,我总不至于落得太孤单。”
江今序话音毕,他弹了弹挂在耳朵上的铃铛,给迟请青演示了遍这位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最常陪伴在他身边的“朋友”。
江今序只晃了铃铛一下,嵌在里面的小铁片发出阵急促的附和后遂消停下去。
然这第二声突然造访的波动,来源于迟请青学着他的手法拨弄而出。
叮铃声散,就在江今序以为迟请青要再来摆动第三下时,耳畔本该萦绕的清脆被另一种直击心脏的低语替换:
“以后我来做你的铃铛吧。”
江今序撩起眼皮。
流转的波光缱绻在温柔之下。
“叮铃叮铃。”迟请青模拟出摇花手的动作,喉咙倒像模像样仿出铃铛该有的音色。
少说听这种声音都有些年头了的江今序没有打断迟请青。
他觉得迟请青的“铃铛”很润,添补了他曾遗失掉的朝气。
….
江今序下午出了趟门,尽管烤人的天气不是外出的最佳选择,但他要做的事耽误不得。
他找陈赴习借来辆车,随后奔向市中心。
划线的停车位离他要去的地方尚有段距离,江今序利索的拔掉车钥匙,直接朝那儿去了。
脚落地的瞬间,铺面而来的热风以猎人的姿态牢牢掐住了江今序的呼吸,这持续增长的高温似乎懂得乘胜追击的道理,晒的他皮肤发疼。
刚走出几步远,江今序短袖表面囤积的空调冷气未等厚积薄发,便被他头顶上空的烈日蒸了个透。
这是两分钟内能使雪糕开始融化的温度,江今序怀疑身边源源不断的热风形成了张结实的网,且严严的罩住了他的口鼻,都快要把他捂溺亡了。
江今序的目的地是一家花店。
其实这是江今序在看见客厅那捧风干如纸的花束当天就下定的主意,而他之所以会选今天自提,是因为下午迟请青也有事出门,恰好给足了惊喜大展施手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