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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相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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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说你背叛我,天翊,你不用这么急着撇清!”铁穆尔紧紧地拽着尹天翊,然后用力地一甩,尹天翊摔到了雪地上,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铁穆尔。

    挺拔,秀丽的小楷,写得是大苑铁骑训练,分布的重要军情,哪里是随口胡诌?铁穆尔呆住了,血色褪尽,尹天翊也察觉出事情不对,不顾一切地抢过信,匆匆地一看,傻了眼,怎么可能……字是他写的,内容却是不一样的?

    大苑已是冰天雪地,凛冽的寒风刮得人睁不开眼睛,羊群和马群都聚在一起取暖,铁穆尔的毡帐里,灯火通明,其其格坐在一边替他温酒,她看上去并不开心,尹天翊虽然走了,却像没走一样,牢牢地霸占着铁穆尔的心,铁穆

    铁穆尔单手接过信,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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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铁穆尔看着竹筒,感觉到了彻骨的凉意,脸色也变了:“这是……”

    一个月后——

    囚牢是简易搭建的木板结构建筑,一列五间,勉强挡些风雨,墙壁很薄,铁穆尔坐在尹天翊隔壁那间,木板桌上点着羊油灯,一个穿着汉服的中年男人恭敬地站在他面前。

    这个男人就是顾言卿,太子那海口中的“顾师傅”,他做过教书匠,厨师,驯马师,挑过货郎担,跑过海船,也打过仗,阅历丰富,睿智而冷静,十年前,他心血来潮来到大苑,但因为不熟悉地形,差点死在大雪里,是铁穆尔的军队救了他,然后他就留了下来,是大苑唯一的汉臣。

    “那容臣为殿下安排一下。”顾言卿叹息一声,行礼离开。

    “我没想过要送出去,只是一些随口胡诌的东西!”手臂被抓得很痛,尹天翊挣扎着,“放开我!”

    “殿下?”

    顾言卿想说什么,看见铁穆尔眼中的坚定,终究还只是吞回肚子里,说道,“臣遵旨。”

    “殿下……”看着尹天翊伤心欲绝的模样,顾言卿轻声道,“臣还是去请陛下撤回这道诏令。”

    “可汗!”阿勒坦难以置信地嘶吼道,“他是凶手!”

    无论怎么解释也没人相信,那海醒后,又说了很多不利他的话,尹天翊知道,铁穆尔是不会再相信他了,囚牢很冷,尹天翊的心更冷,眼泪无声地滚落,他的心很痛……被恐怖的黑暗吞没。

    “你们怎么可以随便拿我的东西?”尹天翊伸手想抢下竹筒,却被铁穆尔一把抓住,冷冷地问,“这真的是你的?我不是告诉过你,不可以私下和金阈联系。”

    “我想看看他,”尹天翊忐忑地说,铁穆尔看着他冻得发白的脸,红肿的眼睛,把门帘掀起,“其其格在照顾他。”

    “不。”尹天翊扶着墙壁,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我没有背叛你,从来没有……

    尹天翊觉得天旋地转,这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写的是天气,是马驹,怎么变成军队分布了?

    ——“我不要你的时候,你就可以回来了。”

    “一定是什么?”铁穆尔的声音嘶哑而寒冷,怒火扭曲了他的脸,尹天翊六神无主,直摇头,“不是的,我没有背叛你!”

们能不能住口?”

    你不是说你最爱我吗?

    铁穆尔的眼神就像一头被激怒的狼,锐利,愤怒而凶狠,阿勒坦不由后退了一步,尹天翊也是心惊肉跳。

    你为什么不肯听我说呢?

    “可汗如果不相信,那这个又是什么?”阿勒坦从毛皮袖筒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竹筒。

    “押下去,重兵看守!”铁穆尔大喝,侍卫们立刻架起尹天翊,押走了。

    “没有其他办法了,你拿给他吧。”

    “请可汗过目。”阿勒坦适时地打开竹筒,拿出卷轴,递给有些摇摆不定的铁穆尔。

    “他不是凶手。”铁穆尔严肃地说,“这事还没有经过调查,不能这样随便断定!我相信一定有其他原因,那海被宠坏了。”

    尹天翊不怕死,怕得是找不回自己的感情,有些东西看上去很轻,实际上却比山还重,重得超出负荷,重得喘不过气,这种痛苦到达极限的时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心死”。

    “不要胡说!”铁穆尔怒目而视。

    “我走,我想走。”因为他害怕‘心死’……那是颗哀伤已极的心,像雪花一样,冰冷的,无声的融化……。

    尹天翊是极少痛哭的,就算被打了板子,也是咬紧牙关不吭声,可是他现在却哭得很伤心,蜷缩着身体,肩膀颤动着,不吃不喝。

    此刻,他看着铁穆尔提笔写完那一封诏书,轻轻叹了口气,“陛下,真要如此?”

    “我、这一定是……”

    “中州人用来传递书信的筒子,是侍卫从马厩里搜出来的。”

    “可汗!”阿勒坦气极,跺了跺硬邦邦的雪地,“您怎么这样执迷不悟?!他是金阈的奸细啊!”

    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结果却成了现实,泪水朦胧的眼睛,看着那张铁穆尔亲笔写下的“遣送书”,尹天翊除了“痛”以外,再也感觉不到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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