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一场芦苇花般的飘雪,给纥尔沁带来彻骨的凉意与shi润的草地,十月也是打围的好季节,尹天翊有好几匹高大彪壮的大宛改良马,全是铁穆尔赐他的,在草原和山谷间驰骋,威风凛凛。
太子那海看着眼红,因为铁穆尔连马驹都没有送给过他,加上阿勒坦,其其格,还有其他人的煽风点火,那海越想越生气,终于忍不住,冲到尹天翊的马房来。
尹天翊正在给一匹乌黑的,皮毛像丝绸一般闪光的骏马卸马鞍,它叫黑熊,是赤骥的远亲,虽然看上去高大威猛,性子却很温顺,尹天翊很喜欢它,隔三差五地就会骑它出去。
因为刚和铁穆尔一起出去打猎,尹天翊心情愉快,哼起了小曲,没防身后的突袭,结结实实地挨了一鞭!
“啊!”幸亏天冷穿得厚,只是狐皮袄被打裂了口子,尹天翊吃惊地转过身,看见那海拿着短鞭,怒气冲天地瞪着他,“你给我滚出去!”
知道那海一向讨厌他,所以尹天翊没有太惊讶,只是今天有点不同,那海看上去像受了什么刺激,来势汹汹的,张牙舞爪!
“我叫你滚!听见吗?!”
“这里是我的地方,我为什么要走?”尹天翊并不退让,“而且我是你的长辈,你不能这样说话!”
“呸!爷爷说,你是来历不明的jian细!”那海瞪着他,“你骗我父汗!”
“我没有骗你父汗!”尹天翊也生气了,转过身不理他。
见尹天翊去牵黑马的缰绳,丝毫不理会他,那海气得咬牙切齿,冲过去死死攥住马疆,争抢着:“给我!给我!”
“呜!”尹天翊一不留神,手背被那海的指甲抓出好几道红印,火辣辣的痛,可是怕那海抢去黑熊会闯祸,尹天翊就是不放手,“那海,住手!”
黑熊sao动不安,昂着头,连喷几下鼻子,这一大一少的人推推搡搡,你争我夺,最后还是尹天翊抢下了马缰,急急忙忙地将马拉到马厩里。
摔倒在地的那海,急促呼吸着,眼睛很红,这马应该是他的,这里所有的马都应该是他的,他紧咬着牙关,他可是可汗的儿子!
看到干草堆下的柴刀,那海腾地坐起,下意识地呢喃:“我叫你滚,是你自己不滚,纥尔沁不是中州人呆得地方!”
这一次,尹天翊却是有防备的,不过,他完全没想到那海会拿着柴刀扑过来,大脑一片空白,双手用力一推,就听到那海号啕大哭起来!
看到那海摸着自己的脖子,两手的血,尹天翊脸色惨白,呆住了,他冲过去看那海的伤势,那海大哭着推开他,不让他碰,看着那一道长长的伤口,尹天翊焦急万分,不由抓起柴刀,想看看那把刀刀锋如何,就在这时,铁穆尔出现在马厩门口。
“天翊,你还在马房里吗?”
那一刹那间,尹天翊觉得心跳都停顿了,整个人坠入冰洞里,铁穆尔震惊的眼神,灰白的脸色,让他张嘴,却语无lun次地不知怎样说明才好:“我,我也不知道,刚才……”
铁穆尔冷冷地扫了他一眼,十分紧张地抱起那海,就冲出门去了。
“铁穆尔!”尹天翊大叫,追了出去,“不是你想得那样,听见没有?!”
可以铁穆尔已经快马加鞭,心急火燎地离开了,尹天翊又害怕,又担心,他怕那海伤得很重,会危及性命,又觉得自己已经是百口莫辩,想哭,哭不出来,跌坐在地。
那海被铁穆尔抱进了御帐,阿勒坦大发雷霆,十数位医师不眠不休的救治,好在刀口不深,也没有伤到主要血脉,血止住以后,只要卧床静养即可。
尹天翊也一夜未眠,守在御帐外面,看着众人端药端水,忙进忙出,也很想进去看看,但是守卫拦住了他:“请殿下回自己的住所休憩,这是命令。”
“太子到底怎么样了?”尹天翊焦急万分地问,因为这里每一个人都视他为瘟神,还没等他开口说话,就急急忙忙地跑开了。
“这……”守卫面露难色,可看尹天翊不吃不喝的守了一夜,不由心软道,“好像是……”
“那海有他母亲的在天之灵庇佑,当然是大难不死,你不要在这里猫哭耗子了!”
阿勒坦从御帐中走了出来,脸色甚是愤怒,狠狠地瞪着尹天翊:“我早就知道你看那海不顺眼,不过你下手也太狠毒了吧?”
“我没有!”尹天翊立刻反驳。
“没有?”阿勒坦冷笑一声,“马房里就你和那海二人,你手持凶器可汗亲眼所见,你居然还敢抵赖?”
“这不是抵赖!”尹天翊大声说,眼神十分坚定,“我没有伤害他。”
“那那海是怎么受伤的?难道是他自己扑到刀上去的?”阿勒坦步步紧逼,眼睛涨红了,像要把尹天翊千刀万剐,“你以为太子死了,大苑就会是你的吗?”
尹天翊倒抽一口气,愤然道:“我才没有……”
“够了!!”厚毡门帘刷地掀起,铁穆尔大步走了出来,因为焦灼不安地守了一夜,他看上去既憔悴又暴躁,“那海才睡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