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倒是小瞧你了。”承野哼笑道,“我还担心你一个人怕黑,怕冷,怕蟑螂,怕老鼠……看来是我想多了……你就是个疯女人。”
慕葕听出他语气中的担忧,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是啊,我就是一个可怕的疯女人,这样不是很好吗,跟你绝配。”
又是那样一个炽热的眼神,她盯着他没有任何躲闪,仿佛冬日的骄阳,似火却不伤人。
承野笑了,慕葕看见承野笑,心里也很开心。
她轻轻地拥住男人坚实的腰身,深呼吸一口,轻轻地说:“阿野,我从不信命,但这一次,我相信,因为你。”
慕葕在看守所待了二十四个小时以后,因为证据不足而无罪释放。
丹巴情绪的起伏实在太大,这不得不让人认真思考一些问题,而慕葕对丹巴的怀疑也逐渐加深,丹巴已经成为了慕葕首要提防的一个人。
她自己倒没什么,主要是担心承野,他虽然表面冰冷,实则内心火热,对于兄弟情更是看重,虽然在对质中慕葕只是对丹巴做了合理的分析,可承野显然一点都不相信。
回去的路上,慕葕试探性地问承野:“你觉得丹巴这个人怎么样?”
“他不是故意说那些话,你别忘心里去。”
慕葕说:“我不是在生气,我只是单纯问你觉得丹巴怎么样?”
承野好一会儿才说话,慕葕一度以为他没有听到自己的话。
“嘉措救过他的命,”承野说,“所以他很珍惜这捡来的一条命,不会做伤害大哥和我们的事,你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慕葕皱眉,没有再吭声。
原来,很多年以前,丹巴和嘉措一起出差藏北无人区的时候遇到雪崩,是嘉措救了他,硬是凭着一口气把他带了回来,所以在承野看来,丹巴是不可能会害自己的救命恩人的。
可事情真的会这样吗,如果丹巴恩将仇报呢?
慕葕不敢继续往下想。
“不管你的直觉是什么,我都不会相信丹巴会做那样的事,他也没有任何理由去做。”
“可人都是会变的,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丹巴真的不再是以前的丹巴,他确实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比如……是他杀了多吉、卓雅,甚至连刘黑子都是他杀的,你会怎么做?”
慕葕的问题一抛出来,就是一个无线循环的非命题,让人不知道如何回答。
许久,承野都没有说话。
“阿野,我说这些并不是故意挑拨你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我只是希望,如果有一天真相大白,你可以不那么受伤。”
“如果这件事跟他真的有关系,我相信不仅是我,就是大哥也不会姑息。”
慕葕轻轻地握住承野的手,没有说话。
承野转头对慕葕说:“不过,在没有证据之前,我不想再听任何关于这件事的猜测,你明白吗?”
男人某头紧锁,语气淡漠,没人有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除了慕葕。
她明白他,她懂他,她知道他内心的纠结,但她更多的是理解他。
“好,以后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开车回到宾馆已经是傍晚,陆文峰突然来找慕葕。
“有事?”
“实在对不住,这件事情委屈你了。”
“你也是秉公执法,何况当时的情况特殊,我不怪你。”
陆文峰看了一眼慕葕:“老局长想见一见你。”
慕葕没吭声,陆文峰说:“你跟阿野的事,迟早都要传到老局长耳朵里,即使不是今天也会是某一天,他只是想见一见你,没别的意思,希望慕小姐可以体谅一个老人家的心情。”
慕葕犹豫了一会儿说:“那我先去跟承野说一声。”
“慕小姐……”慕葕刚转身,陆文峰叫住她,“你知道阿野的脾气,如果你告诉他,那我们就走不了了。”
慕葕叹了口气,说:“那好吧,我跟你去。”
陆文峰把慕葕带到宾馆附近的一家茶馆,茶馆门口两边有警卫看守。
警卫员见到陆文峰行了个礼,两人一前一后地进了大门。
陆文峰带着慕葕拐过一条走廊,在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停下,他转身对慕葕说:“进去吧,老局长在里面等你。”说完便走了。
慕葕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轻轻敲了三下,听见屋里有人说:“请进。”才推门进去。
一个穿着黑色中山装的男人背对着她,那人一看就是当过兵,站在那里姿态挺拔,但却时不时地从他口中听到咳嗽的声音,看起来身体并不健朗。
里面的人听见门嘎吱的声音,转过身来,慕葕这才看到,他的头发已经露出些许斑白,嘴唇更是苍白无色。
“孩子,过来。”他微笑着跟她招手,慕葕一度以为这是父亲在跟自己招手,竟然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我是次仁嘉措的父亲,你可以叫我次仁叔叔。”次仁老局长微笑着对慕葕做起了自我介绍,语气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