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岁的蓝晚亭正在和孤儿院的院长谈话。
院长迟疑不决,犹豫着是否要告知蓝晚亭一些隐秘。
“这孩子,李昱循……”
“怎么了?”
“他的性格比较冷漠,不讨人喜欢,而且……”
“您有话直说吧。”蓝晚亭笑起来。
“他的身体,和一般的男孩不太一样。”院长感到苦恼起来,“我希望您不要……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
蓝晚亭大约领悟了几分,难怪八年前李昱循会被遗弃在孤儿院门口。
“您放心。”蓝晚亭安抚地笑起来,“我挺喜欢他的,怎么会舍得伤害他呢?”
院长却猛然一震,低低地咕哝道:“就是怕你喜欢他得太过。”又叹了口气,正色道,“我相信您。毕竟这孩子难得会对人和颜悦色,看来您和他很有缘。”
蓝晚亭点了点头,示意谈话结束。随即办理了领养手续,带着他的“预备役小士兵”离开了孤儿院。
八岁的李昱循没有表现出对新环境的不适应,实际上他只是漠不关心,周遭的变化并不能提起他的兴趣。他更好奇的是蓝晚亭这个人。
他承认,蓝晚亭比他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好看,笑起来的时候那双蓝眼睛尤其地吸走了他的魂魄。但也只是对他笑的时候,蓝晚亭对别人总是冷着一张俊脸,严肃而充满距离感。
蓝晚亭发现他对机械类的知识很感兴趣,就给他找了一堆书,还申请到了实验室的使用权,告诉他放手去做。他好几次差点炸掉实验室,都被蓝晚亭救了出来,并且鼓励他做得好。不可谓不纵容,让O.T.S.A.的人对他颇有微词,认为他放任一个小孩胡来,决策上相当失误、私心上相当偏袒。
蓝晚亭教他用枪,两人一起比组枪拆枪,一起进行演习,配合得默契而自然。蓝晚亭有意让李昱循接替自己的位置,培养接班人似的培养李昱循。但他渐渐地意识到李昱循不可能坐上O.T.S.A.队长的位置,李昱循相当的任性,不善交际,这绝不是决策者该有的性格。
甚至他起了别的心思,更加不想让李昱循再走一遍自己的路,上位者的艰难寂寞可谓高处不胜寒。
蓝晚亭告诫自己,这是他养大的孩子,他不应该、也不能有多余的想法。可是当他看着少年的李昱循对他偏生多了几分情绪的棕色眼眸时,他的内心震动得惴惴不安,负罪感困扰起他来。
李昱循自从被蓝晚亭领养已经过了六年,心思沉寂如他也被躁动的萌发情感困惑。但他并没有犹疑不决,而是迅速地把蓝晚亭纳入了共度余生的范围里。碍于不会表达,李昱循还停留在思想上的纳入这一步,缺乏详细的计划和实际的行动。
不过李昱循的认知似乎有些错误,他单方面地确定了两人的上下位,并且把蓝晚亭指定为唯一保护对象。毕竟蓝晚亭实在美得让他心情激动。
蓝晚亭却开始因为负罪感躲避他。想尽办法避开二人能够见面的机会,不是在给李昱循派任务就是在独自去谈判的路上。
迟钝如李昱循也察觉出来蓝晚亭在躲着他,追到了蓝晚亭作战的任务地点,看见有人想要偷袭蓝晚亭,开枪打爆了那个家伙的头,却被发现了他的蓝晚亭怒目相对。
李昱循突然感到从未体验过的委屈。他躲在掩体后边沉默地换弹,却被蓝晚亭怒斥。“谁允许你这种时候走神的?”蓝晚亭开枪打死了角落里正瞄准李昱循的人。
李昱循抬眼,受伤的表情让蓝晚亭神色一滞,他也加入了作战走神的行列。
最终二人有惊无险地在及时的支援下解决了这次的危情。
蓝晚亭告诉自己不能和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计较,他还没有什么作战经验,容易被情绪左右。但是他没能忍住,第一次对着李昱循发脾气。沉声审视着面前的人:“你知道你的贸然行动有多危险吗?”
李昱循不说话,也不看他,视线定在自己的马丁靴上。
“说话!”
“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去?”
“不是跟你说了危险吗?”
“那你就不会陷入危险了吗?”
蓝晚亭一愣,随即朗声道:“我不需要你的质疑!”
李昱循张口,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的确没资格说出[我想保护你]这种话。怎么看都是蓝晚亭一直在保护他,让他脱离收容院的困境,让他免于麻烦的交际,让他尽情做想做的事,还让他远离危险。
他不知好歹地连句谢语都说不出来,摔门而去。
看着李昱循愤然离去的背影,蓝晚亭叹了口气:再这么惯下去迟早会出问题。
蓝晚亭的心态仍然摇摆不定,他对作为长辈的心态念念不忘,又放不下别的心思。迟早会出问题的是他才对。
现在二人的位置互换,换成了李昱循躲着蓝晚亭。只要一遇见蓝晚亭,李昱循就像是老鼠遇见猫似的逃走,活像白天见鬼一样。
于是感到郁闷的人变成了蓝晚亭。他深感李昱循再躲自己,他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