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夭微微一顿,伸手捧起自己的头发,果然看到发间夹杂着许多的银丝,唐夭倒是一笑道:“白头偕老,若是青丝不能变白,岂不是有违这么好的四个字?”
这个时候还能说出这样开解荀彧的话来,荀彧说不出心中万千的滋味,他病倒之前唐夭还是好好的,一根白头发都没有,只是几日而已,唐夭担心他至此,荀彧看向唐夭的头,那满头的青丝夹已见银色,荀彧唤着夭夭。
唐夭不以为然地道:“郎君殚Jing竭虑,早就已经银丝满头了,我这点不算什么,只要郎君别让我Cao心,都好。”
荀彧何尝不知,唐夭会银丝乍现,都是因为他,因为他这一病,病得太凶险。
“好。”此时此刻除了这一个好字,荀彧再也给不出别的话。
荀彧病重,曹Cao处很快收到消息,二话地不说地派太医前去查看,只有一个目的,一定要照看好荀彧,一定要把荀彧照看好了。
太医到的时候没能见到荀彧,唐夭在里面照看荀彧,荀彧看起来似乎好转,眼下熟睡中,不宜见客。
太医也不敢打扰,谁人不知荀令君,更明白这个人在曹Cao心中的份量,否则也不会让他们几个人一道来。
荀彧和唐夭睡到深夜才醒,身边伺候的人看到人醒了都暗松一口气,荀夫人的年纪大了,荀彧让人别去打扰荀夫人,听说曹Cao派了太医,知是曹Cao一片好意,便让人进来,玉嬷嬷的本事那么多年过去,荀家的人上上下下都很清楚。
荀彧一醒玉嬷嬷其实已经来看过,只是外人不知,曹Cao也更愿意相信他手下的这些太医。
“令君的身体已经渐渐好转,只要好生调养,休息一些时日便能痊愈。”太医们都给荀彧号一回脉,确定荀彧的身体在好转自是暗松一口气。
这样一来荀彧没事,他们也好回去禀告曹Cao。
“有劳。”荀彧与人轻声地道着谢,他们来这一趟是受曹Cao之命,而曹Cao此心何意,他总是心存感谢的。
太医们连道不敢,便自去开药方去。
等人都退下去,荀恽道:“丞相心中挂念父亲的身体,一片爱护之心,父亲莫要因为外面的事和丞相起了间隙。”
作为人子岂会不知荀彧之所以会病是因为什么,但是就算知道不代表他认同,也认可荀彧拿着一大家子去和曹Cao抗衡。
“谁许你这般同你父亲说话的?”荀彧没有作声,唐夭听了一耳朵立刻反问,荀恽唤一声母亲。
“君子不夺其志,你们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那是你们的事,不代表你们有权利告诉你们的父亲什么事他可以去做,什么事他不可以。我们生养你们不是让你们到我们的跟前指指点点,这管着我们,那管我们的。”唐夭怼起人身来不曾手下留情,冷眼扫过荀恽,可见她心中极是不满。
“母亲,孩儿岂敢。”荀恽连忙解释,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管荀彧,只是他知荀彧因何郁郁得病,想开解荀彧罢了。
曹Cao待天下如何,待荀彧如何他都看在眼里,并不希望荀彧一直坚持自己所谓的原则,最后为难的都是自己。
唐夭道:“好了,若是不想在这儿呆着都下去,你们有自己的想法,要走你们的路那是你们的事,我和你们的父亲不管你们太多。对我来说,将你们养大,看着你们成家立业,所谓的前途或是其他,都应该是你们自己去挣。”
话说到这儿,倒是不如说开一些,唐夭想得豁达,从来也没有要为难儿子们的意思,但是如果他们以为自己作为儿子就想轻易改变荀彧的想法,唐夭第一个不答应。
“母亲,我不是那个意思。”荀恽看出来唐夭生气了,赶紧的解释一二,希望唐夭能听进去。
“你是什么意思我不管,我的意思你听清了,也告诉你的弟弟们即可。”唐夭并不想多争,只是把事情交代下去,让他只管去办好即可。
荀恽上前还是想解释,想让唐夭平息怒火,唐夭抬起头盯着他,“恽儿,同样的话别让我说第三次。”
话说出去,唐夭心里所想所念,最重的还是荀彧。
“在母亲的心中是不是除了父亲之外,我们几个的生死你都不在意?”荀恽终是没能忍住地问出此话。
唐夭道:“我们会有你们,就是因为我和你们的父亲在一起,所以在我的心里,荀家上下最重要的人就是你们的父亲,这一点我不是怕告诉你们,更不怕你们知道。”
小时候这些话唐夭分明已经说过,现在只是说得更清楚一些,没什么不好的。
荀恽无奈地看向唐夭,“所以在母亲的心中父亲的坚持,父亲想做的一切,母亲都支持。”
“不支持他难道支持你们?荀文若是什么样的人我不是第一天才知道,我欢喜的,或者你认为看重他的人所喜的正是他的这一份不变,你明白?”唐夭旁的大道理说不出来,可是一个人的心境如何,又是怎么要求手下的人,不过都可依常理而推罢了。
荀恽微一顿,唐夭道:“无论是你父亲的朋友,敌人,他们都一样看重的是你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