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夏疑惑地皱了皱眉。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
这是二轻工业局的单位小区,八十年代的住宅楼,上下共五层,比较老旧,是戴夏外婆留给她的,姜枫来过一次,心里头记得牢牢的。
大西南的冬天,shi冷shi冷的,但看着楼上窗户里映照出的仿佛带着温暖气息的灯光,再想到手提包里收得熨熨帖帖的那份东西,姜枫就觉得心里头亮堂堂的,满心满脑一阵压制不住的亢奋,长腿一迈,拎着手里的军用手提包,三两步蹿上了楼梯。
抬手敲门,很快听到了里面有轻轻的脚步声传了过来,门开,防盗门里,探出一张满是疑惑的水灵灵的脸蛋,正是他近半年来心心念念的姑娘,房里的亮光打在她的脸上,肌凝肤白晶莹得没有一丝褶皱,长长的头发,丝丝缕缕飞散开来,滑向柔软的腰际,有一种让人惊艳的美……
这番视觉冲击太过强大,姜枫喉结一滚,呼吸急促了几分,身体一阵紧绷,一股熟悉的、不受大脑控制的热浪,从身体里奔腾而起……
戴夏看着眼前一身草绿色的军装,眼神热烈,笑容爽朗的熟悉男人,脸上不由一怔,美眸微张,惊讶道:“姜枫?你怎么回来了?”
姜枫的双眸像雷达探测器一样,贪婪地在戴夏上上下下地探索了一番,尽量稳住身体的异样,朝她咧嘴一笑,痞帅痞帅的:“想你了!嘿嘿!”
脸上蓦然一烫的戴夏:……
防盗门打开,再关上,房门亦然,两两相对,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纤细窈窕,一个黝黑粗糙,一个白皙细腻。
相较于姜桃的开朗活泼,戴夏是文静含蓄的,所以,即便久别重逢,她也没像姜桃那般,惊喜交加地直接朝人扑上去,而是将视线落在姜枫脚边的手提包上:“你是不是还没回……唔……”
话没说完,就被姜枫“野蛮”地拉进怀里,姜大营长表示,姑娘不够热情似火莫有关系,主动的事情就交给哥,哥就喜欢这样腼腆温柔的小绵羊,他妹妹那种伶牙俐齿一脸狡黠的,哥还怕吃不消呢,嗬!
滚烫的嘴唇,强烈而又迫切地压了下来,重重地粘在戴夏的唇上,辗转片刻,力度加重,撬开她的齿间,探入,剩下的那个“家”字,因为跑得太慢,就这样被堵在了唇舌里……
终于能再次品尝到那种电电麻麻的美妙滋味儿,姜枫就像中了头彩般极度兴奋,那让人抓心挠肝的强悍和霸道哟,就像他们老家竹林湾水下藏着的那些急急漩涡,汹涌起来,能淹死个人。
突如其来的唇舌纠缠,让戴夏先是一愣,跟着头脑响雷般嗡嗡嗡的,一阵头晕目眩。
自两人关系确定,姜枫就不再隐藏他霸道粗犷的恋爱作风,吻她时那种彪悍的风格和陈弦谦谦君子的额头吻有着天壤之别,明明有过一段恋情的戴夏完全不是他的对手,很快被他浓烈的气息淹没和同化,目光变得水蒙蒙的,手臂更是在大脑的无意识指挥下,攀上他的脖子,闭上眼,任凭他放肆作乱……
良久,喘着粗气的姜枫才意犹未尽地从戴夏的唇舌间撤离,只依然牢牢地抱着她,又咬了咬她的嘴角,末了,额头相抵,粗噶一笑,在她耳边戏谑道:“再下去,就真要擦枪走火了。”
气喘吁吁脸上像落上了一层霞彩的戴夏:……
*
一曲终了,余味悠长。
姜枫这才有时间关注到桌上那简简单单却又扑鼻入肺的一荤一素,肚子里的饿虫跳了出来,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嘿嘿,看来我运气不错,回来的正是时候。”
戴夏原本胡乱蹦跳的心,渐渐平息了下来,只脸颊依然滚烫烫的,轻声问道:“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在部队过年吗?”
姜枫对她“嘿嘿”一笑,从袋子里郑重地翻出那张已经盖章同意的结婚申请表,眼睛里带着隐隐的笑意,满脸的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结婚申请批下来了,我们政委很严肃地说了,军人的个人问题,也是政治任务,说我这次回来,要是不把个人问题解决了,就不许回去。”
白纸黑字盖了红章的表格,戴夏是熟悉的,毕竟,那上面的一些资料信息,当时是需要她填写的。
姜枫伸出右手,温柔地抚过戴夏的长发,以和他硬朗的长相和行事风格截然不同的语气,温柔地道:“戴夏,我们过完年就结婚,好不好?我或许不能给你那种每天都能朝夕相处的幸福,但我保证,我们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最好的日子,好不好?嗯?”
面前的男人,眼神明亮专注而有力量,仿佛真的能将人淹没,戴夏在他的注视下,眼睛渐渐蒙上了泪雾。
从在电话里答应姜枫的求婚,认真填写他邮寄回来的各项表格的时候,她就预感到这一天的临近,而此时此刻,看着眼前这个神情肃穆的男人,再一次用最是简单质朴的话,向她做着同样质朴无华却莫名让人觉得安心的保证,她的脑海里,不由又回响起姨妈跟她说的那番话。
“人这一辈子,就像一个被皮鞭抽晕的陀螺,不知道下一次转到哪里,遇到什么样的人,姜家人一看就是家风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