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哪儿的话!”杨小婕脑瓜一转,“这样吧斜哥,如果咱上去了,你请我吃个饭呗。”
“那,”他故意逗人,“必须没问题。”
杨小婕嘿嘿一笑,之前看到他前女友照片时的落寞顿时一扫而空:“就冲你这顿饭,咱今天必须安安全全一根汗毛不带少地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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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瓦蓝,太阳金灿灿地挂在一角,把大地照得暖洋洋的。
何缈把写着采访大纲的本儿一合,对身前的某知名田园up主说:“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了,谢谢你的配合。”
那位up主在表达了对他们的感谢和信任后,又跟他们聊了些官话外的有趣的事儿,然后让助手送他们出村。
助手开了一辆三轮车送他们。
现在村里都修了路,车子行驶在平坦的水泥路上,一点儿都不颠簸,但是噪音挺大。
何缈和谢之行坐在三轮车后头的露天车厢里,看了眼彼此,突然不约而同地笑了。
何缈在学校里的时候,那模样还是很青春靓丽的,就是一温温柔柔的Jing致女孩,那叫一个不染纤尘,但是她每次跑采访,尤其是那种需要“下地”的采访,多多少少会有点“跌落神坛”,就像清尘脱俗的仙女一不小心掉进了煤灰堆里,灰头土脸那是避免不了的。
谢之行那就更不用说了。
何缈看过他很多场演出,这人天生适合穿着华丽的燕尾服坐在舞台的追光下,享受观众为之疯狂的掌声和呐喊。
眼下的他那可太不一样了。
扎起一截的裤脚沾了泥点子和草叶子,胳膊上还被树枝划了好几道痕。由于扛着摄像机这里来那里去的折腾了大半天,透支了大量体力,出了不少汗,鬓发还有点shi,头发是rou眼可见的乱了。
何缈觉得自己这人情可欠大发了,她半开玩笑地对谢之行说:“我这起码得请你吃大鲍鱼了吧。”
谢之行回以玩笑:“那不行,得两顿。”
在三轮车笃笃笃的轰鸣声中,他们出了村。
村外停着谢之行的奥迪。
他把摄像器材放在了后座,然后给何缈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何缈坐上去后,他绕过车前,上了驾驶座。
奥迪刚上路,何缈就接到了林素梅的电话。
林素梅开口时声音是颤抖的:“缈缈啊,nainai……遇……遇着事儿了。”
何缈吓得打了个激灵:“你怎么了?慢慢说。”
林素梅没先说发生了什么,只道:“你忙完事儿往市医院这边来吧。”
这一片离市医院不算特别远,郊区开外没几里路就到了。等他们开车赶到时,也才半个小时不到。
在车上的时候,林素梅在电话里,颤着声心有余悸地把整件事情的经过给何缈说了一遍。
林素梅在北京待了快六年了,中间也没回淮西几次,和以前的小姐妹许久没见过面,这次回来后,一刻也没闲着,没几天是着家的,每天都在外忙着交际,得给她荒芜一片的淮西老友圈除除草、施施肥。
今天也是她出门社交的一天,结果回来的路上,就遇到了她在电话里说的大事儿。
林素梅从故友家出来后,坐的是公交,谁能料到车才开了两站,上来了一个反社会人格极强的在逃诈骗犯。
那人一上车便从包里抽出一把长刀抵在了司机的脖子上。
公交上老弱妇孺居多,没人敢靠近那把长刀,有人悄悄地报了警,然而那诈骗犯根本不在乎是否有人报警,只是命令司机一直开不要停,直到公交驶上淮西大桥。
这算得上是具有轰动性的大新闻了。
又发生在那么公众的场合,网上肯定已经发酵了。
在听完林素梅讲的事件经过后,何缈特意上网看了一遍网友拍下的视频,白色桑塔纳直插护栏与公交车中间的那一幕看得她捏了一把冷汗,好在事发后消防迅速赶到,将悬在半空中岌岌可危的白色桑塔纳吊了上来。
事故造成一人死亡,三人受伤。其中受伤的人就有白色桑塔纳内的一名警察。
在消防车Cao纵着升降机把桑塔纳吊上来后,桑塔纳刚一停稳,驾驶座那一面的车门就被人从里到外推开了,下来一个身姿挺拔的年轻人,那人穿着一身黑,黑色长裤还掖进了黑色作训靴内,给人一种肃杀而利落的稳重感。
然而还不等何缈多瞻仰一番这位英雄警察的英姿,视频戛然而止。
谢之行因为在专注开车,全程靠听声效了解了事件始末,听完说了句:“这人很了不起。”
何缈长长地吁出一口气:“还好nainai没事儿。”
医院今天异常喧哗,外面停了一堆车。谢之行好不容易找到一处空着的停车位,把车停好后,两人一起往医院的急诊处走。
没想到急诊处外聚集了一批闻风而来的记者,何缈和谢之行刚一靠近,就被执勤的保安拦住了:“现在里面的患者比较多,情况特殊,如果不是紧急病患的话,不允许随便进入。”